只不過他並沒有注意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盧多遜和張洎兩位宰相之爭,也已漸漸爭出導火氣,只不過許多人都能看到很遠的地方發生的一切,卻對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茫然無知,所謂“燈下黑”就是如此了。
張洎一力促成西夏乞降,自此更受趙光義重用,此後,羅克敵揮軍入蜀,巴蜀亂匪立足不定,老幼避入深山,主力逃出巴蜀,強攻潼關,入關中,在付出重大代價後逃入秦嶺,離開了根基之地,而且沒有巴蜀那麼多險要的山嶺為掩護,要剿滅他們看起來比以前要容易的多,追溯根源,自然還是離不開張洎說降楊浩之功,如今張洎的權勢已是兩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盧多遜,再無一人能位居其JLYo薛居正、呂餘慶兩位兩宰相,也得遜居其下。
張洎的迅速躍升,引起了盧多遜的忌憚,很多政務他都牢牢把持在手中,有時忙得一天只睡兩個時辰,也決不肯把這些事情分擔於張洎,張洎感覺到了盧多遜對他的敵意,更明白盧多遜此刻已成為他飛黃騰達的絆腳石,可是儘管他已受到官家重用,想要扳倒盧多遜,卻還遠遠不能。
盧多遜做事圓滑,善於揣摩上意,而且為相幾年來,羽翼眾多,如果沒有讓趙光義無法容忍的重大過失,根本不是他這個剛剛上位的副宰相可以扳倒的,如果倉促出手,打草驚蛇,反而對其更加不利,所以張洎更加的小心,每次見到盧多遜也是畢恭畢敬,循規蹈矩,似乎全無野心,以消其戒必。
“唉!我已官至副相,卻比以前還要小心,實是……,可是盧多遜羽翼眾多,在釣中樹大根深,輕易與鄉他不得啊。尤其是羅公明致仕辭官,三司使也換了他的人,也不知還要忍到什麼時候,盧多邊年歲與我相仿,如果他一直不出大錯,我豈不是絕無機會?”耳邊聽著雪若蚺動聽的歌聲、曼妙的舞蹈,面前擺得是百味坊精心製作的珍饈美味,張洎卻是食不知味,心辛卜洗惚。
自從雪若蚺為他引見了西夏秘使,使他最先和楊浩接JL了頭,一力主張完成了招撫重任,他到一笑樓來的就更勤了,人人都知道千金一笑樓的柳朵兒是官家的禁孌,雪若蚺姑娘是張相的相好兒,一君一相都留連於一笑樓,千金一笑樓水漲船高,有權有勢的富貴人物更是趨之若鶩,他們來千金一笑樓花錢,已經不僅僅是為了享樂,而是把它當成了一個身份的象徵。“張相,奴家跳得氣喘吁吁,你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叫人好不洩氣。雪若蚺停下歌舞,到了他身邊,嬌嗔道。
“嗯?啊,呵呵……”張洎回過神來,呵呵笑道:“是老夫的罪過
朝中政務繁忙,難得抽暇出來一回,心裡還是放不下呀,哈哈,來來來,老夫這杯酒,權作給美人兒賠罪了。”
雪茗蚺接杯在手,向他嫣然一笑,輕啟朱唇,抿了半口酒,卻向他雙唇湊來,張洎笑吟吟地挽住了美人纖腰,接了個皮杯兒,將她檀口中一口美酒渡入自己口中嚥下,雪若蚺便貼在他懷中,玩著他的鬍鬚,嬌聲道:“河西已降,巴蜀亂軍逃入關中,覆滅在即,天下太平了,還有什麼事兒是張相需要操心的麼?啊!對了,我聽說前幾日張相上表說對北朝契丹,當練兵聚谷、分屯軍隊於邊塞,來則備禦,去則勿追,還得到官家讚賞了呢。”張洎笑道:“呵呵,你的訊息倒是靈通啊……”
他舉起杯道:“身為宰相,關心的又豈只是軍事?再說,就算只是軍事,現在也算不得天下太平啊。巴蜀亂甚■入了關中,雖說離了他們的根基之地,易於剿滅,可是關中貧瘠,一直以來又非朝廷經營重心,如果今年那兒逢了旱澇災害,百姓生計無著,說不定這禍患反而越來越大,很多事,得想在頭裡,不能臨亂方治呀。”
雪若蚺眸波一轉,納罕地道:“官家派了齊王坐鎮長安,有齊王鎮守,還不能蕩平這些亂匪嗎?這些亂匪真的這麼厲害?”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