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蔡叔厚沉重地搖著頭,又接上去說,“叔厚,不能再讓顧順章這個叛徒囂張了,應該趕緊處置才是。”
“是啊,可是這傢伙警惕性太高,我們的同志沒法接近,”蔡叔厚嘆了口氣,同時捏緊了拳頭,“我相信,叛徒終究逃不脫歷史的懲罰。”
“對,我們等著瞧!可恥的人肯定會落個可恥的下場!”陸久之信心滿滿地附和道。
歷史終究是順應民心的。顧順章後來在國民黨內部鬧派別、拉山頭,結果開罪了大特務頭子陳立夫,被他送上了西天。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叔厚,顧順章的叛變是不是影響到了你?”過了一會兒,陸久之突然想起了蔡叔厚此行的原因。
蔡叔厚點點頭,顧順章是他的頂頭上司,李強和蔡叔厚在紹敦電機公司秘密製造電臺的事,顧順章最清楚。所以一接到顧順章變節投敵的密報,蔡叔厚就立即遵照黨的指示,首先設法把李強護送上船去蘇聯,而自己也搬出了紹敦公司,在馬路對面租了一間房子,暗中觀察公司有無任何可疑的情況發生。也許顧順章眼裡只有周恩來、陳賡之類的“大魚”,沒把蔡叔厚這類的“小魚蝦米”放在眼裡,所以紹敦公司竟然也平安無事。蔡叔厚冷靜地觀察了好一陣子,見沒有任何動靜,便又放心地搬了回去。
顯然,蔡叔厚這個時候來日本,不是為了避難,那麼他的到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久之,日本人早就垂涎東三省這塊寶地,他們對作戰作了充分準備。看來中日戰爭的爆發指日可待了。組織上考慮到你身在日本,又有多重身份,想讓你從事一些蒐集日本軍國主義情報的工作。你看如何?”
“我隨時都聽候組織的安排。”
“那好,過一陣子夏衍、沙文漢夫婦都會來找你具體研究此事的。”蔡叔厚拍拍陸久之的肩膀,“你知道嗎?《母親》被禁版了。”
自1927年趙世炎犧牲後,陸久之一直牽掛著夏衍所譯那部《母親》的命運。《母親》使用的是兩種日文譯本,間或參考了英譯本認真譯成。夏衍後來又特地請了精通俄文的著名作家蔣光慈按原文校讀了一遍。1929年這部傑作由大江書鋪發行,短短一年內就重版了兩次,可見受歡迎的程度。但國民黨反動當局對這類革命書籍,一向深惡痛絕,所以不顧革命人民的要求,嚴令查禁。
“是嗎?”陸久之並未顯得太吃驚,“這樣的好書,是絕不會絕版的!”
“是啊,這正像革命的火種,無論蔣介石反動政府用什麼卑劣的手段,它照樣燃起熊熊大火!”
兩人一同哈哈大笑起來。蔡叔厚告辭時,昂首挺胸拍著陸久之的肩慷慨激昂地說:“那些事,我們不做誰做?我們幹不好,誰能幹得好?”
陸久之崇敬地想,老蔡實在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 想看書來
十:國土淪喪
1931年9月18日,日本關東軍炸燬瀋陽北部柳條湖附近南滿鐵路的一段鐵軌,卻反誣中國軍隊破壞南滿鐵路,向東北軍駐地發動突然襲擊。次日晨,日軍佔領了瀋陽。
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充分暴露了日本帝國主義侵佔中國東北的狼子野心。面對如此囂張的日本帝國主義,中國人民和中國軍隊都義憤填膺,廣大東北軍將士更是鬥志昂揚,準備誓死捍衛故土。然而,蔣介石卻連續致電張學良,電告東北軍對日本的侵略“絕對抱不抵抗主義”,把制止日本侵略的希望完全寄託於英法操縱的國際聯盟。但國聯並未像蔣介石所希望的那樣主持公道。
蔣介石的不抵抗主義和國聯採取的綏靖政策,助長了日本的侵略氣焰。1932年2月5日,整個東北近百萬平方公里的大好河山全部淪為日本殖民地。3月1日,日本扶植末代皇帝溥儀,在長春建立“滿洲國”。透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