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
“你還吃什麼嗎?”周舟看了看被我們吃得一乾二淨的盤子說。
“我吃飽了,你去買自己的吧。”
“好吧。”周舟掏出飯卡,擠進排隊買飯的人群。
在周舟去買飯的短暫時間裡,有好幾個學生指著周舟的座位問我:“同學,這兒有人嗎?”
“有人。”我斬釘截鐵地回答。
他們看了一眼擺在我面前的空盤空碗後悻悻離開,去他處尋找座位,這一眼的含義是:“你丫怎麼佔著茅坑不拉尿!”我心想,我偏就不拉,我一會兒還要和周舟一邊佔著茅坑不拉屎一邊聊天呢!
周舟端回來一份熱氣騰騰的牛肉麵,坐在我的對面。
“你吃得了這麼一大碗嗎?”我問。
“我早就餓了,老師本來講完課了,因為沒打下課鈴非要點完名才讓我們走。你看就是那個老師。”周舟指著遠處一個正端著飯碗,四處尋找座位的中年婦女說。
我一看,此人正是那個教我們化學的戴假髮的女老師,她是學校唯數不多遵守規章制度的老師,這種遵紀守法只能歸結於膽量小,沒魄力,怕扣工資。
“你們剛才是不是上的化學課?”我問周舟。
“對,你怎麼知道的?”
於是我便將那個女老師教過我們以及她在課堂上出現的尷尬場面講給周舟聽,周舟一邊吃一邊前俯後仰地笑。
周舟說她吃飽了的時候,我低頭一看,盛牛肉麵的碗裡除了湯就是漂浮著的幾片香菜葉,我都不知道周舟是怎麼把面吃進肚子的,看來我剛才一定眉飛色舞,神采飛揚了半天。
周舟問我:“你下午有課嗎?”
“沒有。”我撒了一個謊,機械系的課程是全校最多的, “你有課嗎?”
“也沒有,咱們一塊去上自習吧。”周舟說。
“行!”我一口答應下來,儘管這是我最不喜歡做的事情。
48:我揹著書包跟在周舟身後進了一間沒有課的教室,我們選定靠近後門的兩個座位坐下。周舟從書包中掏出英語書、鉛筆盒和一包話梅。她看了我一眼,見我正注視著她,便說:“發什麼呆呀,還不趕緊學習!”
我急忙開啟書包,發現裡面除了一根鋼筆、兩盤打口磁帶、一些吉他樂譜和一本張超凡的作業外還有一本《梅里美短篇小說集》,這本小說是我用來打發迫不得已坐在教室裡的無聊時光的。上課時不適合看長篇小說,因為有課間休息,我還要放下書去廁所找人蹭煙抽,那裡聚集著全校的學生菸民。
周舟見我對著書包發愣,問道:“想什麼呢?”
“沒帶學習的書。”我下意識地回答道。
“你帶什麼了?”
我把書包給周舟看,她看過後說:“你的生活還挺豐富的。”
“我也是勉強直面慘淡的人生。”
“你怎麼這麼不喜歡學習?”
“我其實特喜歡學習,就看學什麼了。”
“你想學什麼?”
“我想學有用的東西。”
“什麼東西有用?”
“凡是不沒用的東西都有用。”
“那什麼東西沒用?”
“我們現在學的東西。”
結果這個下午被我和周舟用來討論學什麼有用,學什麼沒有用。最後周舟得出結論:她也不願意學習學校講的內容,但又不得不去學,所以周舟翻開了筆記本;我卻沒有失去信念,把書包扔向一旁,毫不客氣地幫周舟撕開那包話梅,拿出一顆含在嘴裡。
下午過得出奇地快,不待我把那包話梅吃完,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我和周舟又收拾好書包去食堂吃飯。
吃過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