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我逗你玩兒呢,穿精神點兒。”
邱飛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韓露。當時邱飛正和幾個男生在操場男廁所門口的單槓下面抽菸,說誰現在還能做十二個引體向上?高考體育加試,引體向上十二個滿分,結果四個男生,加一塊也沒做夠十二個,其中一個發福的男生,連單槓都上不去了。
就在邱飛從單槓上下來的時候,一轉身,看見了韓露。韓露來上廁所,也看見了邱飛。
韓露衣著光鮮,化著淡妝,臉色紅潤,嫵媚動人,散發著成熟女性的美,一看就過得不錯。
“還喜歡玩單槓啊?”韓露微笑著先開口了。
“早不玩了,這不閒著沒事兒幹嗎。”邱飛說,“你挺好的吧。”
“還湊合。”韓露說,“你呢?”
“也湊合。”邱飛說。
旁邊幾個男同學看著他倆竊笑。其中一個起鬨說:“韓露同學,這還這麼多男生呢,別光你倆聊天啊!”
該來的人都來了,一起回原來的教室看了看,黑板上方的國旗還在,比那時候鮮豔了,牆上的名人名言換了,教室門上留的供老師在門外監視屋裡的那條縫兒被堵上了。但教室裡裝了監視器。
大家坐在自己曾經坐過的位子上,抽著煙聊了會兒天,挨個回憶每個座位上同學發生的好玩事兒,誰誰誰如何戲弄老師,誰誰誰考試怎麼作弊,誰誰誰腳有多臭,燻得前面的女生頭昏腦漲,天天都捂著鼻子聽課。
憶苦思甜完了又去看望老師,曾經的班主任已經調走了。只見到幾個任課老師,都老了,老師見他們也都成*人了,不免感慨歲月無情,寒暄了片刻,集體去吃飯。
原來學校門口的包子鋪變成了火鍋城,裡面坐滿了回來參加校慶的畢業生。有的桌頭髮花白,有的桌大腹便便。有的桌年紀輕輕,還有的桌老中青都有,一家三代都是一個學校的。
吃飯的時候,同學很自然地就把邱飛和韓露的座位留在一起。不便推辭,兩人順其自然地坐下了。韓露身上的香水味,還是邱飛熟悉的味道。
有人帶著老婆或老公來的,酒過三巡後,問在座未婚的同學什麼時候辦事兒,問到邱飛,邱飛說快了,然後大家不由自主地看了韓露一眼。
韓露喝多了,問:“你們看我幹嗎?”
大家都不言聲兒。
韓露不慌不忙說:“我再婚了。”
大家又看了邱飛一眼。韓露幹什麼事情都是班裡的第一人。第一個談戀愛的,第一個結婚的,第一個有孩子的,又是第一個二婚的。
韓露的第一個老公車禍去世後,家裡又給他介紹了一個做生意的,喪偶,四十多歲,是個山西小煤礦的二老闆,在北京有兩套房子、幾輛車、一些閒錢和兩個孩子,大的孩子上初中,小的孩子上小學,都在北京。老闆並不缺女人,他天天在外面吃喝。老闆小學畢業,為了讓倆孩子改變家族沒文化的歷史,想找一個家庭型的女性幫他照顧兩個孩子。
韓露自己還帶著一個孩子,每天又得上班,又得接送孩子上下幼兒園,過得挺艱苦,正好這時候有人給她介紹了這個老闆,老闆覺得她是自己要找的那種女性,她也知道老闆怎麼想的,雖然兩人沒有感情基礎,但還是一拍即合。
從此,韓露不再去上班,只在家輔導孩子功課,掃地做飯等體力勞動由保姆負責,老闆經常不回來,只是每月給韓露五萬塊錢,讓她掌管家用支付,花不了的自己留下。
()
韓露雖然不覺得幸福,也沒覺得有多不幸,已經二婚了,孩子都快六歲了,她也不圖愛情了,過得舒服就行了。
韓露說,這頓飯她買單。大家說那多不合適,還是AA制。韓露說,沒什麼不合適的,你們掙錢辛苦,我有錢又沒地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