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馬車內,二人相對而坐,裴恭措隨口問道:“方才你似是早有防備?”
花緬瞥了他一眼道:“我若沒有防備,你現在看到的可就是我的屍體了。”
“怎麼會呢,不是還有韓徵嗎?”
“難怪你會如此悠閒,竟不知我方才已是生死一線。看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裴恭措如何不知,剛才那一幕他看得真切,若非花緬機敏,待韓徵出手,無疑為時已晚。匕首刺向她的一剎那,他驚出了一身冷汗,險些失聲,好在有驚無險。
他首肯道:“娘子所言甚是,若非娘子自保,為夫只怕要追悔終生了。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倒是有些能耐,夠機敏,夠狠辣。”
花緬嗤道:“油嘴滑舌。”
裴恭措連忙澄清:“這可是為夫的肺腑之言,絕無虛誇。不信,我可以指天誓日,以證真心。”
“好了,誰要聽你說那些。”
“娘子總有一天會喜歡聽的。”
見花緬又閉起了眼睛,一副不愛搭理自己的模樣,裴恭措輕輕一笑,轉了話題道:“那人心思縝密,早有預謀,想在近身時將你一擊斃命,你又是如何察覺而提前防範的?”
花緬睜開眼睛,見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於是耐心解釋道:“其一,方才我一直掀著簾子看著外面,迎面過來兩輛馬車,那人都沒有撞上去,直到看見我們這輛才衝了出去,若一心想死,還會挑選馬車嗎?所以,這不合情理。其二,他獲救後表示了感謝,說明他不是存心找死,既不想死又故意撞車,那該是想訛錢才對,可他並未索要賠償。所以,這也不合理。其三,我走到他身前時,他的眼中有光芒閃過,那不是見到美女的色光,而是看到獵物的精光。其四,我在跟他囉嗦那些廢話的時候,他的右手出現了一個細小的動作,那是準備從左袖中摸刀的動作。”
聽完花緬言之鑿鑿的分析,裴恭措不禁拍掌稱讚道:“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果然聰明。”說著飛快地在花緬頰上親了一口,“獎勵你的。”
花緬用手擦了擦臉上被他沾到的口水,斜乜了他一眼,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佔她的便宜。
花緬的小動作惹得裴恭措輕笑出聲,他漫不經心道:“依我看,那人是想假裝沒看見馬車,待將其逼停後再趁機出手,殊不知演技太差,被娘子你識破。”
花緬贊同地道:“演技著實差了些。”
“我方才看他的口型,似乎那個沒有說出口的字應是‘花’,知道是誰嗎?”
沒想到裴恭措倒是觀察入微,花緬不免對他有些刮目相看,她故作思考狀道:“不知道。”
“哦?你當時的表情似乎是恍然大悟和不敢置信呢。”
“這你也知道?難不成你是我肚中的蟲子?”
“被我說中了吧。”
“就算我猜出是誰又怎麼樣,我就是不想告訴你。”
“娘子果然與眾不同,有個性,不愧……”
“不愧是你看上的女人。”
“娘子聰明。”
花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閉目,再不言語。
是夜,天照行館,聽水亭。
凌月負手而立,對身邊的女子冷冷道:“你派的殺手還真是難登大雅之堂,若非我出手滅口,待他將你咬出,後果你可有想過?”
女子驚惶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不要以為你做的那些小動作我不知道。還有,以後若要僱兇殺人,記得切莫再找那些烏合之眾。若非如此,我也不至於因替你收拾爛攤子而多沾一條人命。不過,我還是警告你莫要再有下次為好,否則,我會稟明你母皇,讓她廢去你的皇太女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