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號的事情你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摁我頭上了,到現在為止卻連賬房都不給我弄一個,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又當掌櫃又當賬房,你這是想把我累死啊?!”
“稍安勿躁,這兩天幾個賬房還在青嵐那邊幫忙,等他忙完了,我立刻讓管家給你調一個。”卓天屹安撫道。
“什麼?!你要等他忙完了再調給我?!”顧清揚一聽就冒了火,“好啊,卓天屹,你可真是見色忘義啊,虧我還是你師叔,你就這麼待我?……”一掌揮出直攻面門。
“顧清揚,你這是做什麼?!我又不是說不給你,不過讓你等幾天!”卓天屹伸臂格住。
“不等了!我現在就要!你給不給?!”又是一掌。
“不給!你又能怎樣?!”
“那我就不客氣了!”
書房裡乒乒乓乓動起了手,門外卓世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可如何是好,送個請柬都能打起來,少當家這脾氣真是越來越暴躁了。九師叔,我對不住你啊……”
……
卓天屹晚間回到東廂,沈青嵐已經坐在書案前備課,半溼的頭髮披散著,看他回來,也只是漠然地抬頭瞥了一眼,跟看見件東西差不多。
卓天屹不動聲色,顧自走進內間洗漱。穿衣服的時候,透過內間的房門看向書桌前的人影。
幾天不見,沈青嵐好像瘦了點,卓天屹不知道是他真瘦了還是自己的感覺,在背後看他,總覺得看不夠,眼神也會變柔,當面卻非得擺出跟他一樣的冷漠姿勢,也許這就是顧清揚所說的他被沈青嵐牽著鼻子走的情況。
可嘆自己這個從來都是別人看自己臉色受自己擺佈的人,竟然一夕之間淪落到要看他人臉色聽他人擺佈的地步,真是當局者迷。也不知道之前是怎麼了,竟然會那麼糊塗。
好在,借了顧清揚一雙旁觀者清的慧眼,總算看清了眼下的形勢,如夢初醒。
這樣想著,心裡有了幾分底氣,卓天屹從屏風上取了條幹布巾,走到沈青嵐身後,挽起他的長髮裹到布巾裡,輕輕拍擰著,“累不累?”
沈青嵐往前掙了掙,“你做什麼?”語氣冷淡。
“讓你頭髮幹得快些。”
“我自己來。”沈青嵐伸手拉過布巾,自己輕拍著。
趁這時候,卓天屹收起他桌上的課本紙張,將筆掛上筆架,熄了燈。
“我還沒備好。”沈青嵐道。
“今天不備了,早點睡。”
聽他這麼說,沈青嵐住了口。那事是避不過去的,他也早已經把這當作換取目前這種平衡狀態必須付出的代價,不再抗拒了。況且空了這些天,今晚必是要把之前那些天欠下的都還上了。
卓天屹看他一眼,猜到他心裡所想,也不點破,攬著他往內室走去。
上了床,卓天屹坐在床頭,讓他靠在自己懷裡,從後面抱著他,用木梳輕輕理著他快乾的頭髮。
這樣的親暱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沈青嵐很不習慣,往前掙脫出去,回頭道:“你要不要?不要我睡了。”
卓天屹把他攬回懷裡,“急什麼,你頭髮還沒幹透,現在先說說話兒。”
不由分說,拉過他的頭髮,用梳子慢慢梳開,再拿把扇子輕輕扇著。
他這麼一說沈青嵐倒還真不能說什麼了,總不能直說你要來快來,我好早點還上欠賬。只是在床上這樣親暱恩愛的姿勢,他實在很不適應,感覺又回到一個多月前他對身後這個男人防不勝防的時候。
沈青嵐從他手裡接過扇子,自己扇著頭髮。
卓天屹看他的樣子,心裡暗暗好笑,也有些感嘆,之前一段時間自己不知道是怎麼了,到了床上就只想著跟他辦事,結果掉進他劃出的道道里,被動了這麼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