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近五十了,根本不是胡斌媽的對手。但胡斌媽吃虧在褲子沒繫好戰鬥力大打折扣,才讓這女人勉強與她戰成平手。這是決死之戰。旁觀之人根本無法將他們拉開。
廣場邊已落光葉子的法梧將它那光禿禿的枝椏伸向晴朗的夜空,似乎是無聲的吶喊似乎在訴說著千古的不平,憑什麼星兒要高高在上,而我卻要紮根在泥土之中?深藍的夜空繁星點點。星兒眨著眼睛看著下面,彷彿在回應:這個我也不懂,我也不懂。
旁邊大樓裡的香水月季正努力綻放著它們今年的最後燦爛。濃濃的香味混合著胡斌媽那黃白之物的臭味,使這廣場的空氣顯得那麼的詭異。
舞場的音箱裡,孟庭葦正唱著:“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為何每個妹妹都那麼憔悴——”如泣如訴似愛似恨。
兩耳不聞身旁事,一心只跳交誼舞的中老年成雙成對粘粘糊糊磨磨蹭蹭嘰嘰歪歪興趣盎然其樂無窮逆時針地繞著廣場慢慢趟,慢慢趟,慢慢趟。
遠處傳來jǐng笛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jǐng察終於聞訊趕來了。一輛jǐng車在胡斌原先停車的地方吱地一聲停下。兩個jǐng察下車向正打地昏天黑地人群走去。
兩個jǐng察在快接近大樓拐角時停步,轉身向舞場而來。他們受不了那詭異的氣味,決定將打架的人帶到這兒來訊問。
一個jǐng察叫跳舞的人將音響關了。放音響的老頭不願意了。我好歹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對付那馬臉功力是差點,難道還怕了jǐng察?
老頭犟著頭質問jǐng察:“市zhèng ;fǔ有檔案禁止跳舞?你把檔案拿我看看!”嗯?jǐng察沒想到老頭還有這麼一問:“沒,沒有”
那你要我關音響幹麼?這個,你看,那邊有人在打架,我們要在這兒問訊當事人。
罵人的話吵架雙方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點都沒嫌我這音響礙著他們。你這jǐng察是什麼耳力?難道你這當jǐng察的還不如普通群眾?
一般老頭怕流氓。流氓不講道理,一句話不對大耳光就上了臉。但老頭絕不怕jǐng察,我沒犯法你還能抓我?
jǐng察們鼓足勇氣冒著難聞的氣味將打架的一干人等全帶去派出所。
法梧還是不屈不撓地將它那光禿禿的枝椏怒刺深邃的夜空,星星還是在眨眼,孟庭葦還是像怨婦一樣在唱:“是否每一位快樂的紅顏,最後都是你傷心的妹妹。她的心碎,我的心碎——”
第八十四章 第十二塑膠廠
張秋生現在騎虎難下,進退兩難。胡斌有他媽攔著打是打不著了,可不打他一下就這樣灰溜溜的走?張秋生不是道上人,也不在乎沒有面子。可是在王紹洋一夥面前,這個架子不能丟。前世的仇也不是一句扯平就能挘�囊桓啥�唬�袷讕」懿槐ǔ穡��雷錕擅飠鈄錟訝摹�
總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張秋生打算找幾句硬話說了好體面的下臺。前世這些混蛋不是挺橫的嗎,今世怎麼如此膿包?
罵不過就打,打不了就罵,國人一向如此。這樣相持不下的局面張秋生也不能免俗:“胡斌,你這個大向rì葵,有本事縮回你媽媽肚子裡去回爐重造,我就佩服你。”胡斌哪敢答張秋生的話茬?他打定主意躲在老孃身後,躲一時是一時。胡斌媽卻答腔了:“老孃的兒子,老孃願意回爐就回爐,你個小兔崽子管得著嗎?有本事你過來啊!”知道張秋生不會碰她,顯得有持無恐,非常囂張。
秋末冬初的晚風,帶著深深的涼意,一陣一陣吹向廣場的人們。舞場上燈火通明,此時正在播放一首恰恰舞曲。
恰恰舞曲熱情、火辣,充滿著拉丁民族的狂野和豪放,感染力極強。胡斌媽不由自主的隨著恰恰的節奏扭動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