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喝道:“怎麼,你是在質疑皇上的決定嗎?”
“不不,末將哪敢!”王文度嚇了一跳,心中怒罵,這就擺起宰相架子來了,真夠混蛋的。不敢再多說什麼,由僕人扶著。去了自己的。
一進房間,王文度躺到了床上。用被子捂住頭,破口大罵,從房玄齡的祖宗,罵到程知節的祖宗,再罵到滿朝文武的祖宗。他是行伍出身。什麼罵人話都會,罵了好半晌。竟然沒有重樣的!
僕人趕緊出了門,把門關上,心想:“咱家老爺也真夠倒黴的,而且有夠窩囊,連罵人都不敢大聲罵,還得用被子捂住頭,深怕別人聽見!”搖著頭,兩個僕人一個留在門外,另一個去了廚房,想給自家老爺弄點吃的,再打點熱水,給他洗腳。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房玄齡和王文度都早早起床,吃罷早餐,便各自上車,向涼州方向進發。路上王文度再不抱怨,什麼話也不說。也不和房玄齡同車。房玄齡堂堂宰相,自然不會放下架子,去討好一個衛府將軍,如果是衛府的大薦軍。那還湊合。一個衛府將軍,他還不放在眼裡的。
連著趕路,曉行夜宿,等又一場大雪之前,終於趕到了涼州。
甘州。
王平安陰沉著臉,看著前面的茫茫雪原。甘州城就立在他的身後。而城牆之下,則是十餘萬突厥人。
他在前往甘州之前,就派出使者,通知甘州這件事,他要帶新歸順的突厥人來甘州,請甘州刺史提供糧草。在從涼州出發時,史慕唐提供給了大量的糧草,但這些糧草只能支援到甘州城下。
按著他們的想法,就如同接力棒一樣。一州一州的接過去,直到王平安領著歸順的突厥人,到達折柳縣。折柳縣位於玉門關附近,只要到了那裡,玉門關的守將必會妥善安排這些突厥人,玉門關重鎮不會缺少糧草,這場突厥人西竄的禍事,也就將得到完全的解決。
可甘州刺史一直沒有回覆,王平安一批接著一批的派出使者,但甘州刺史始終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只是不停地敷衍使者。
甘州刺史可以敷衍,但王平安卻是等不得的,每在路上耽擱一天。突厥人都有背叛的可能,尤其是斷了糧草時,那就再也沒法控制這些突厥人。
生死之事,不要說突厥人,就算是大唐人,也沒法再忍耐的,換了誰。誰都會反抗!
王平安的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去看去,見是蘇定方和秋仁杰。他剛網派了兩人進城,去見甘州刺史。
蘇定方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擰出水來,而秋仁杰則是滿臉的憤怒。走到近前,秋仁杰道:“大哥,甘州刺史不允許突厥人進城。”
王平安道:“這個我早就料到了,不進城就不進城,我也沒打算能進城。關鍵是糧草,刺史怎麼說。是不肯給吧,還是隻肯給一部份?”蘇定方哼了聲,道:“那個刺史全不為大局著想,迂腐之極。說沒有接到朝廷的公文,尚不能確定突厥人是否真的歸順,所以是不能供給糧草的,否則便有資敵之嫌。他說他擔不起這個責任!”
秋仁杰道:“一部份也不肯供給。還要我們立即離開甘州地界,他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可以不加阻攔,這已經是天大的人情了。”
頓了頓,又道:“他說如果不肯離開也可以,可以等朝廷的公文送到。只要一接到公文,他就可以提供糧草了,絕不耽誤一時半刻,請大哥放心!”
王平安沉默半晌,忽然怒氣勃發。叫道:“迂腐。此處離長安何止千里,一來一回需要多少時間,難道這段時間讓突厥人不吃不喝嗎?萬一戰火重燃,豈不前功盡棄,我天朝信義受損。突厥人歸順了,卻把他們扔到雪地裡,以後誰還肯歸順,我大唐何時能夠一統草原!”
秋仁杰也道:“大哥說的是,那刺史怕擔責任,全無變通之心。可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