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在王客走後半月也走了。
他終將要離開這個小小的渠縣。
銀幕上,遠遠的只能看見一個人影,最終消失不見。
等光影暗淡下去再次亮起,卻是一連串的蒙太奇。
在這不斷閃現的片段中,出現了乞丐、小二、醫生、藝妓、無數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職業畫面一閃而過。
電影中沒有註明所在的具體年代,但看浮光掠影的片段中顯露出的那種蕭瑟,路上行人稀少,偶爾鏡頭掃過見之也面帶悽苦,恐怕已經是亂世將至。
時間像是在這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加速了數百倍,一座座城池被攻陷,無數的百姓流離失所,生老病死、天災*。
當鏡頭轉向天空,那快速流過的聚散無常的雲朵,又像是在昭示著什麼。
整個電影的格局,從一開始的家仇迅速上升到天下。
但這種過渡卻又極為自然,並不讓人覺得生硬。
在這無數人的剪影,世間的變換之中,下方的觀眾開始能一眼將燕回從人群中認出來,但隨著時間快速的推移,燕回卻是越來越難被認出來,漸漸的真正的消失在茫茫人海。
等到這猶如時間加速卻又支離破碎的鏡頭停了下來。
明明什麼都文字解釋都沒有,但所有的觀眾卻都清楚,這應該已經是數年之後了。
只是到底是幾年,卻只能猜測了。
所面對的依舊是開頭那熟悉的遠處山景與近處梯田,然而當年的燕家溝已經不復存在,所有的卻是變成了燕軍,燕家堡。
小小的渠縣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此時的渠縣縣城擴建了不少,燕軍治理有方,加上地處偏僻,戰亂少有波及,算是這混亂之中少有的淨土,有不少外地人都投奔於此。
在這混亂的年代,這裡的街道卻是越來越繁華,便是客棧也多了起來。
鏡頭漸漸下搖,在一家客棧前停了下來。
鏡頭中是一名個頭矮小的,貌不出奇的小二正在攬客。
殷勤的將客人引入店中,等到客人坐定另有他人上來伺候,小二又回到店門口繼續站著,如此反覆。
一會兒之後,天漸漸黑了。
等店內的客人都走了,站店的小二開始收拾,還有另一人卻在櫃檯上撐著下巴打著瞌睡。
所有的一切都弄好,小二走到櫃檯那,拍了那人肩膀,將那人驚醒,打了一聲招呼,提溜著一根蠟燭,就往後面去了。
昏暗的小房間內,客棧的小二默不作聲的走了進來。
手提著的蠟燭火苗輕微搖晃,影子也隨之晃動。
小二先是走到房間內水缸的邊上,用手指彈了兩下。
水缸發出清脆的聲響,顯然裡面根本沒有裝水。
等待了片刻,四周沒有半點反應,那小二卻也不急,將油燈掛到一邊,走到簡易的木板床邊上躺了下來。
小二剛躺下沒一會兒,放水缸的隔壁就傳來咚的一聲。
小二沒去理會,反而就此睡了過去。
等那小二睡醒了,卻是徑直走到那水缸邊上,從內裡拿出一張紙條。
細細的看了一遍,卻又嘆了口氣,小二將那紙條放入口中細細咀嚼,然後吞嚥而下。
看向窗外,眉頭緊鎖,似是有什麼想不通的事情。
燕家堡此時正有麻煩。
武教頭的三房小妾就要臨盆,偏偏那位醫生始終沒來。
下人們中都又流言,說是這這武教頭性格暴虐,每個月總要出去一回,每次回來都一身血氣,偶爾還會帶一兩個女人回來。
雖然燕家堡將渠縣治理得不錯,卻與這武教頭沒有半點關係,再加上這武教頭為人跋扈,經常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