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公子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毫無拘束,說道:“姑娘言重了!說起來,該是我向姑娘賠罪才是。因為我今日在此遊湖,我的家奴們小題大做,讓這裡的船家都收了船回家休息,卻不曾想,竟因此壞了姑娘你遊玩的雅興!
漫天淡然一笑,不在意道:“不礙事的。不能遊湖雖然有一些遺憾,但能在這岸邊走上一走,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清幽寧靜,倒也算是不虛此行。所以……,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她說罷略施一禮,不欲多做糾纏,又道:“我們就不打擾公子游湖了,告辭!”說完轉身就走,誰知紫衣男子又叫道:”姑娘且慢!”
漫天回頭道:“公子還有事嗎?”
紫衣男子跟著上前,道:“因我之故,使得姑娘僱不到船隻,我這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不如……就請兩位姑娘上我的船,我們一同結伴遊湖賞景,你看可好?既了了姑娘遊湖之願,又可免去我的愧疚之心,而且我們都多了一個說話的伴兒,三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他話說得極誠懇,臉上的笑容也很清爽。眉宇間含著一股子霸氣,因神色間的坦坦蕩蕩,並不讓人感覺到壓抑。這種人,就像是冬日裡的陽光,明亮而耀眼,且溫暖,讓人不易心生防備。
漫天向來是對不同的人以不同的方式相待,面對這般誠摯的的邀請,她有些猶疑,若是直接拒絕,恐令其尷尬,不大合適了。但若是答應……這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知人知面不知心口她稍作猶豫,那湘泠兒已拉著她的手臂晃了幾晃,在她耳邊說道:“主子,我看他不像壞人,……雖然說得小聲,但旁邊之人必定聽得到。
這不說還好,這句話一出,她再想拒絕,分明就表示她懷疑他的人品,那豈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漫天無奈地看了泠兒一眼,輕輕搖了搖頭,這才道:“既然這位公子盛情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紫衣公子眼光一亮,面上的欣喜之色絲毫沒有掩飾,忙做了一個請上船的動作,十分欣悅道:“姑娘,請。”
原本舫上的一眾女子也因此被留了下來,撫琴起舞,以助賞湖之興。畫舫之中,他們各自落了座,紫衣公子命人撤了酒,換了茶水點心來,親自為她斟上一杯,這才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漫天也不客氣,隨手接過茶水,卻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只淡淡笑道:“俗話說,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我萍水相逢,又何必究其姓名?”
紫衣男子微微一愣,繼而爽朗一笑道:“姑娘真是個清雅之人,倒是在下俗了!唐突之處,請姑娘萬勿見怪才好!姑娘,請用茶。”
漫天淺笑不語,微微垂眸,端起茶杯淺啜一口,直覺紫衣男子一直在盯著她看,不由蹙眉,一抬眼,兩人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她本以為他至少會有一絲被撞破的尷尬,或者眼神會有一些閃躲,卻不料,他依舊含著笑,目光灼灼,竟然是大大方方地注視著她。她怔了一怔,眉梢輕揚。若不是胸懷坦蕩,一般人恐難以做到。
紫衣男子面上雖無波瀾,心中卻是暗暗稱哥,一般人家的女子倘若被男子這麼大膽的直視,只怕是早就雙頰飛紅,目光含羞帶怯,但此女在他注視之下,卻能保持著如此淡然平靜的表情,並且絲毫不受影響,自然優雅地飲著茶,這等閒定氣度,在女子之中,當真是難得一見。看她始終神色淡淡,必是喜歡清靜安寧,他便識趣的不做聲。靜靜地聽著悠揚的琴音x品一等好茶、賞山湖美景、觀絕世莫人,這世上可還有比這更為愜意之事?
船行至北邊半湖,忽然船身輕輕動了一動,底部船板有細微的聲響傳來。漫天一驚,鼻尖嗅到一絲混在涼爽的清風中隨之掠過的殺氣,她迅速抬眼,只見紫衣男子濃眉皺起,盯著湖水的目光如電,面色卻是鎮定非常。
在一邊戈水的泠兒突然叫了一聲,“啊?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