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的?“這一下連潘希年都紅了臉,一副不知道要說什麼的樣子,說:”我不知道你怎麼這麼會說話……“雲來低下頭來抓頭髮:”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著你,有些話自然就蹦到嘴邊了。“潘希年聽了笑著搖搖頭,鬆開手拿起勺子,吃起甜食來。
氣氛驟然之間又鬆弛下來。雲來吃到一半,想到自己剛才說的一番話,耳根一陣陣地發燙。潘希年這時又說:”雲來,我忽然覺得,我怕是不如你喜歡我那樣對你。我怕你會失望。“雲來注視著潘希年,微笑著清清楚楚地說:”原來你在擔心這個,才這麼小心翼翼嗎?希年,我真高興你能告訴我。我是覺得喜歡得更多的那個人擔得多一些或者說更辛苦些,所以還是把喜歡得多一點的機會讓給我吧。“潘希年眉眼間閃過一絲迷惑:”可是你也說過,你對我幾乎一無所知。“但是我更對你一見鍾情啊。”雲來下意識地說了出來。
如同一塊磚頭被丟進平靜的水面,潘希年接下來的反應完全出乎雲來的預料之外:她迅速地伸手遮住額頭,沒多久索性將一張臉埋在雙手手心,雙肩瑟瑟,顫抖得彷彿飽經風雪寒冷的病人。雲來起先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後來見她久久沒有拾起頭,忍不住去拉她的手:“希年,你怎麼了?”她沒有答他,掩住臉的力量大得出奇。雲來不得不用更大的力量,乃至於有些強硬地拉開她。他感覺到無聲的反抗,這讓雲來更加焦急,好不容易拉開她一隻手,就感覺到她整個人顫抖得越發厲害。雲來以為她哭了,手指也在發抖,但撫摩過雙眼之後手心卻一片乾涸,那顫抖的眼睫如同一個溫柔的親吻。雲來幾乎要被炙傷了,近於狼狽地甩開手,但下一刻又改變了主意?他離開座位,繞到潘希年在的那—邊,輕輕地摟住了她。雲來也弄不清這個擁抱是為了給她安慰和力量,還是他自己也需要一點溫暖——四下都是迷夜,只有這裡有光,他不得不抓牢了。
雲來活到二十三歲,始知深陷情網之甘苦共存,悲喜交加。
舞會
眼看到了年底,建築學院研究生部年終傳統節目之一的舞會也日漸逼近。雲來是一年級學生,第一次參加系裡的舞會,收到系裡的通知郵件後總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早早就向蔣仲偉請教各種注意事項。而蔣仲偉也不愧建築學院“老生”,三言兩語就交代清楚:原來這舞會是一年一度的師生聯誼,參加者除了院內的碩士和博士,還包括系裡的秘書以及自博士後到榮譽教授的所有教職員工。每一年的舞會都是在T市招牌悠久的一間餐廳,先聚餐,再跳舞,如果自帶家屬需要先和秘書彙報——這也算是學院給成家或是有物件的研究生們的優待。
蔣仲偉交代清楚之後,嘆了口氣:“不知道今年江教授帶不帶他女朋友出場。”
院裡姓江的教授恰好不止一位,也都沒結婚,只是一個年輕、一個年長。雲來笑嘻嘻問:“哪個江教授?”
當然是我們建築系的小江教授。傳聞他有個從日本帶回來的女友,美豔無雙,卻從來沒有學生見到過。“雲來對這事一無所知,聞言先”哦“了一聲,才又說:”那也沒什麼啊,該見總是要見到的……“蔣仲偉揮揮手:”就是傳得神乎其神,總是忍不住想見一見嘛。你要知道,我們學院兩大黃金單身漢,現在也就只剩下你導師一個了,當年以開學,看到江教授忽然戴上了戒指,不知道多少女生背地裡哭碎一顆芳心啊……“聽隔壁系教授的私事總是讓雲來覺得有些尷尬,好不容易等到蔣仲偉把這個話題告一段落,趕快扯了新話題:”那師兄,該穿什麼衣服去?要正裝?“傻瓜,當然是能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這可是本學院最有名的傳統節目,不知道成全了多少對。總有想讓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孩子吧。你是和希年一起去吧?”
我得問一問她。“蔣仲偉看起來噎了—下:”哦……差點忘了,你們兩個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