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這麼說來,倒真是一樁好事。可惜對於他個人來說是好事,但對於家庭來說卻是件殘酷的事情。
高娘子再來她這裡哭,胡嬌只能揀好聽的話來安慰。
事已至此,倒也於事無補。
許清嘉雖受了傷,卻也不得歇息。
傅開朗傷重臥床,整個雲南郡經此大亂,不知道有幾千件事情等著官府去做。而衙署裡又缺人手,所有大事都壓在了他頭上,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衙署裡忙著。
十一月底,終於傳來訊息,吐蕃軍被定邊軍絞殺了大股,小股部眾護著贊普赤德祖贊逃回了拉雜崗。
定邊軍此次也折損了一部分軍力,寧王上奏朝廷,準備明年春夏之交征討吐蕃,一舉平定外患。
朝廷的邸報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年底。
雲南郡的所有官員上至傅開朗下至刀筆吏雖然都得了旨諭嘉獎,另有賞賜下來,但聽到這個訊息還是心裡一沉。定邊軍明年春夏之交征討吐蕃,恐怕雲南郡還是要負擔大部分糧草的,這又是一筆大大的負擔。
許清嘉想到若是到時候強行徵稅,若是百姓不堪負重,就是往如今境況悽慘的百姓們身上雪上加霜了。
凡此種種煩惱,他回家之後都拋至腦後,只拿出十分精神來陪著胡嬌。
胡嬌如今已經出了小月子,身上的傷都已經好了,只是留下了疤痕。許清嘉特意請張大夫調配了去疤痕的藥膏,每日裡塗抹,似乎也起了點效果,身上腿上兩處刀傷看著平復了不少。
顯德二十七年似乎比往年過的都更為艱難兩倍,先是許清嘉在罷官之後遊歷江南,無所事事,後來跟著舅兄數月,又解開了雲南郡藥商與官府之間的對峙之局,不動聲色將尉遲修與劉遠道送進了牢裡,才剛回來任職,只當此後順風順水,緊跟著卻又是吐蕃軍前來燒殺劫掠,驚魂大戰。
等到過年的時候,就連才將將起身的傅開朗都忍不住慨嘆今年這日子過的艱險。
“差點將我這把老骨頭扔在這兒。”他年紀是不大,可是躺在床上養傷的日子裡,總是很容易將人的心境養老。
在座官員如今稀疏不已,與當初他前來任職之時熱鬧的接風宴全然不同。
能夠活著坐在這裡的官員內心無不感慨唏噓。
由傅開朗帶頭,州府新年酒宴的第一杯酒,祭了去歲為了守城而戰亡的同僚以及兵勇衙差。
許清嘉帶著永壽回去時候,路途之上百姓寥寥,今年連鞭炮聲也不曾響起。城裡不少人家新近辦過了喪事,今年過年便不似往年般鬧騰,只一家人靜靜坐著守歲。
三個孩子當日被藏在酒窖裡,定邊軍來了之後他們就被放了出來,看到了爹孃都是滿身是血,特別是胡嬌一身被血染透的衣裙,整個人疼的跟從水裡撈出來似的,面色蒼白,冷汗從額頭滴下,許小寶與武小貝尚算不錯,只守在旁邊默默掉眼淚,哥倆對視一眼,再瞧瞧床上的胡嬌,就要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水。
他們年紀也不小了,知道胡嬌這是為了保護他們而成了這般模樣。
倒是許珠兒年紀還小,看到孃親這模樣便哭了起來:“孃親是不是要死了?”
她這話問出來,許清嘉亦是心頭激跳,旁邊丫環忙去哄她:“夫人只是受了傷,待養好了傷就好了。珠兒別怕!”
許珠兒卻死活不肯信。孩子的眼睛裡只瞧見一身是血的孃親,瞪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去推攔著她的丫環:“騙人!明明孃親快要死了!都流了這麼多血……”她眼裡充滿了恐懼,也不管床邊還有大夫跟許清嘉,以及侍候的丫環,就要往床上床。
小丫頭哭的太厲害,縱然胡嬌全無力氣,還是伸出手去拉著她的小胖手安慰她:“孃親沒事兒!”最後見她哭的太厲害了,只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