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重臣正各抒已見,今上卻小聲的打起了呼嚕,嚇的眾臣屏聲靜氣,只等他醒來。
許清嘉見崔老大人裝傻,便意味深長道:“老大人也知我當年在雲南任職十多年,雲南郡但有什麼事兒,我大略也有耳聞。”這事兒急的不應該是他,其實他大可以裝不知道,著急的理應是手中握著人質的崔泰。
如今這人他殺也不是放也不是,就跟捧了塊燙手的山芋一般。
第180章
第一百八十章
崔老大人見許清嘉要走,忙招呼他:“許大人留步……”
許清嘉卻快走幾步,恰趕上了太子寧王一行,還朝崔旭道:“老大人慢點。”
崔旭見他已經跟著太子走了,只錯了半步,便只能放慢了腳步,與後面的傅溫同行。
沒過兩日,寧王帶著武小貝登門,眼看著許家門房與武小貝打招呼,這小子熟練的吩咐僕人請寧王去前廳,自己卻往後院而去,便覺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父王稍等,我這就去後院去瞧瞧。”
許清嘉才回府不久,剛剛洗漱完畢,吃了兩口點心,喝了杯熱茶墊墊肚子,準備去前院書房處理公事,就見武小貝徑自闖了進來,拉他去前廳,只道寧王來了,欲與他一敘。
許清嘉與胡嬌交換一個眼神,都想到了寧王登門的原因。
寧王與許清嘉一碰頭,話也不多說,便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遞給許清嘉:“許大人且看。”
許清嘉開啟一看,正是雲南郡私設銀礦之事,崔泰給寧王的手書,如今卻是向老上司請教此事該如何處理。
“許大人覺得此事可與太子有關?”寧王思來想去,他若是將此事捅到今上面前,保不齊今上會以為他按捺不住要奪大位。他若是前去問太子,太子也說不準會這樣想。而此事太過隱秘,若是交給攀附在他門下的那些官員,誰知道事情會不會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唯獨許清嘉出面比較合適。
許清嘉倒是不想當這出頭的椽子。他官做到這個份上,就算有一腔熱血,也學會了審時度勢謹慎行事。
“殿下的意思是讓微臣前去質問太子殿下?”這是拿他當槍嗎?
寧王苦笑:“本王倒是自己想去,可是我去合適嗎?”他生性豁達,如果說少年時代曾經自請離開長安戍邊,還只是無可奈何之下的選擇。那麼後來的無數個鐵馬金戈的日日夜夜裡,那些不敗的戰績成就了一個男人終身無可替代的榮耀,即使是多年以後回憶起來,他仍舊不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而後悔,甚至隱隱生出一種慶幸來。
慶幸他這大半生沒有一直糾纏在長安城這趟混水裡,營營苟苟,而是見識過了最美的比寶石還要藍的天空,比美酒還要清冽的空氣,比花兒還要純樸的百夷少女的笑臉,毫無機心。
甚至,體會到了柔腸百結輾轉反側。
“……或者,此事與太子無關,而是國舅的意思?”
寧王的話讓許清嘉眼前一亮,“這幾日微臣也這樣想過。以前太子體弱多病,除非太子是裝病,否則哪有精力將手伸到雲南郡去?”
“太子打小身子就弱,一直拿湯藥當水喝長大的,裝病不可能。況且前些年他被排除在朝政之外,就算有心伸手,也只能透過國舅。本王只是想弄明白,此事是太子示意還是國舅以太子的名義私下行事。”若是太子如此有機心,那麼他與國舅的甥舅陌路就值得寧王深思了。
他如今位高權重,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當夜,許清嘉在書房坐了一夜,並未回房去。胡嬌自聽得寧王前來,便知沒什麼好事,只半夜讓冬至往書房送了一碗雞湯麵,以及兩碟小菜。
小寒與永祿在去年冬天已經成親,開年就有了,吐的死去活來,如今還在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