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龍澤這樣的異類,他並沒有脫離這個社會,知曉生存規則,他又怎麼會讓自己的蛇身暴露在攝像頭下面?那些人既有求於他,必定不會明目張膽違逆他。是以她才敢趁著沒人,進他的屋子尋找與外界聯絡的方法,縱有一線希望,她也不想放過。
臥室還連著一間屋,她上次進來時已經知曉那間屋子上了鎖,現在,她迫切想知道里面有什麼。龍澤手上一定有鑰匙,依照他散漫倨傲的個性,必定不會藏得太深。薛彤抽開床頭櫃,翻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找到。再轉身檢視櫥櫃中的抽屜,果然,一串黃銅色鑰匙躺在其中。
她抓起鑰匙,一把一把試,在插入第六把的時候,“吱——嘎——”,門鎖發出轉動的聲音。
這是一間書房,古樸雅緻,一側是兩排高高的書架,整整齊齊放著厚厚的書冊。另一旁是兩臺電腦,一臺擺在書桌上,一臺嵌在牆中,更引人注意的是大書桌上擺著電話。她心中惴惴,仍是迅速走過去拿起話筒,裡面傳出“嘀——”的長音,顯示電話連線正常。
她迅速撥起家中的電話號碼,剛按出前兩位,又想起什麼,迅速放了話筒,改撥了110。
電話中沒有聲息,似乎在等待接入,房間裡靜得只有她的心跳,每一下都清晰無比。等了一分鐘左右,卻又傳來結束通話的聲音。她又試了兩次,依然如此。她轉而隨便撥了一個C市的號碼,在幾十秒的等待之後,依然是“嘟——嘟——”的結束通話音。
原來這裡的電話打不出去,或者說,不是隨便能打出去的。
她轉而開了書房的電腦,卻在開機的時候顯示要輸入密碼,不得不作罷。
她頭上因為緊張出了虛汗,起身又仔仔細細檢查書房,除了這電話和電腦,其他的都是密密麻麻的書罷了,雖種類繁多,對她卻是毫無用處。
她依舊不死心,又試了多次,折騰了很久,不得不承認,這裡不能向傳外面隨意傳輸任何訊號。
薛彤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雖然這段時間自己也明白回到正常生活已經沒什麼希望,但仍然覺得失落。心底像深冬季節的河水泛著涼意,手腳乏力,她不得不起身將一切恢復原樣,關了燈,鎖上門。回到屋中,一看,時針快指向十二點,她覺得很累,牆上的鐘表雖在移動,卻是沒有發出聲響。她窩在被褥中,忘了自己今晚沒有洗漱,睜著眼看著牆上的裝飾畫看了很久,不知何時閉上了眼。
夢中出現了自己的父母,滿臉憔悴淚水連連,在滿世界呼喚“小彤……小彤……”那聲音急切倉惶,在風中四處奔走,將她的心割成一片一片。
她亦拼命呼喊,“爸爸,媽媽,我在這裡,救我……”
卻是隔了茫茫煙霧,無法傳到父母的耳中,她好著急,著急得想哭。
突然來了幾個黑衣人,面目猙獰,拿了鞭子往她身上抽,很痛很痛卻是無法躲開,她被直接拖走,父母的面顏越來越淡,成了被暈開的水墨,但那痛苦急切的聲音仍在風中游蕩,似鬼哭狼嚎。
她被驚醒,睜開眼卻是天光大亮,她愣愣坐了很久,抱著被子窩在床上,看著窗外飛過一隻不知名的小鳥,歡快扇動翅膀,小腦袋一轉,眼睛像黑豆子一樣,在窗臺停留一瞬,卻又撲哧飛走了。
半上午薛彤起來吃了一個早午飯,看了一會電視。下午照常坐在後院中發呆,白色的圍牆從密層層的樹葉間透出影子,扎得人眼睛生疼。
她繞過開著紅花的花藤,擦過繁茂的長著深綠色竹葉的翠竹,走到圍牆根下,看了看周圍,樹木高低不同,枝繁葉茂。她一直繞著圍牆走,外面秀挺的樹木伸出枝條,像是在招手迎攬,訴說著那邊的天空更藍,風更輕。
白色的圍牆是橫在她心中的一棵刺,發出尖銳的疼痛,痛得她幾乎不能呼吸,她很想看一眼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