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喝了一口水,她其實記得自己包裡帶著的那本生理學,但見男生一直在打電話,也不好不打招呼就去拿,於是老老實實翻開了小說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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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打了多久才結束了和系主任的電話,學院要幫易永介申報一個獎項,今晚上交初版材料,“我再幫你修改修改明兒就直接給你報了”,系主任在電話裡笑呵呵地說。
掛了電話,易永介看了一眼坐在床尾看書的柳涼衫,專心致志的眉眼,偶爾翻頁,偶爾因書中的情節迭起而微微皺眉。
剛剛打電話時視線就忍不住一直往女生所在處著落,她就在那兒,平靜素和,自成一畫。
易永介悄悄出去,到保管室的櫃子裡帶回了自己的包,又回到房間,掏出ipad,坐在床頭,開始專心整理編輯自己要上交的材料。
兩個人,一個床頭一個床尾,一個看書一個整理材料。寂靜無話,卻有種莫名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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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郵件傳送成功的提示,易永介動了動酸澀的肩頸,一看時間,已是深夜快兩點。不遠處的女生還沉浸在書裡,全然沒有察覺時間的流逝,連姿勢都彷彿未曾變一變。
“涼衫。”
被喚的女生抬頭,因坐得太久身體有些僵硬。
“不早了,準備睡吧。”易永介邊說邊起身將ipad收回包裡。
柳涼衫這才驚覺已是深夜,被小說情節壓制住的睏意也一點一點漫上心頭。
——是該睡覺了沒錯……可,睡哪兒啊?
易永介像是察覺到女生未說出口的疑問,“再找一間空房,先去洗漱吧。”
柳涼衫點點頭,跟著男生出了房門,一路到走廊盡頭的盥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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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的房間不算少,但要睡下二十多號人還是太勉強,大半人要擠大通鋪也是必然。晚上玩的太嗨,所有人都疲倦得很,也顧不得什麼矜持,但凡是張床上都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呼呼大睡的人。柳涼衫和易永介悄聲一間間看下來竟有沒一間空餘,連臺球房的長沙發上都躺著個漢子。
“都滿了。”易永介說,“這樣吧,那房間你去睡吧。”
“那你呢?”
“書房還有張沙發。”
柳涼衫知道書房的那沙發是單人沙發,根本沒法兒睡人。她低下頭皺著眉,在心裡問自己,介意麼?換做別人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但如果物件是他的話……
“要不,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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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這間窄小的屋子,易永介從壁櫃裡抱出一床新被子。現在的天氣,夜裡很容易受涼。
柳涼衫站在一旁看著忙著鋪床的男生,腦子裡一直在糾結,他怎麼能這麼淡定呢。
當時話一說出口柳涼衫臉就紅了,腦子裡全是“我去剛剛那話一定不是我說的!我一定是被漠漠附體了!”的彈幕(漠漠:……我這是躺槍了麼?)。自然沒注意到易同學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詫。
等柳涼衫想起來要觀察對方反應時,心思深沉的易永介早已收斂起自己的全部情緒,只是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好,然後鎮定自若地帶著女生回了房間。
易永介看著漸漸面露尷尬的小女生,心裡有些好笑。
現在才覺得窘迫,不會太晚了點麼。
“你睡裡面吧,單人床有點窄,睡外面容易掉下去。”
“唔……”
“保證紳士。”他一勾嘴角,舉起右手。
柳涼衫自然是相信他不會趁機亂來,但自己先主動爬上床什麼的,好奇怪啊……而且自己還穿著外套啊,脫還是不脫……
“我去關燈。”
趁著對方轉身去關燈的功夫,柳涼衫迅速脫了棒球外套爬上床鑽進被窩,動作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