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接起來電話。
「你跑哪兒去了?一天一夜不接電話。」宋敏齊的聲音扎耳。
白若將手機移開了一點,「回了老家一趟。」
「那你現在回來了嗎?」宋敏齊問。
「回城的路上。」
「我來接你。」
「不用了。」白若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人,小聲說,「我有自己開車。」
宋敏齊頓了一下,低低說了些什麼話。
因為聲音很小,駕駛座上的萬世琨並沒有聽清楚,只是覺得白若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微妙。
「你說什麼?」白若對著電話,「敏齊,你別把我對你的容忍當做取之不盡,提出這麼荒唐的要求。」
宋敏齊竟然說,讓她回宋家,跟他媽媽一起吃個飯。
白若跟圖蘭女士,聊天吃飯?
聊什麼?
她們之間唯一的交集,是曾經都嫁給過同一個男人。
宋敏齊聲音低低的,帶著些為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真不是故意給你難堪,只是我的母親她——」
「我不會回宋宅。」白若斬釘截鐵,「雖說我們共處過一段時間,但你並不瞭解我,敏齊。」
她結束通話了電話,宋敏齊再打就沒接了。
白若是什麼脾性呢?萬世琨是知曉三分的。
她欠別人一分,必還三分,別人欠她三分,她必索三分,一分都不能少。
能讓她這麼斬釘截鐵的拒絕,看樣子此番是受氣不少。
「原來,是在宋家委屈了。」萬世琨道,「讓我猜猜看,該不會是圖蘭女士回來了,宋敏齊讓你避嫌吧?」
白若一下子抿緊了唇角。
那就是說中了。
白若帶著滿身鬱氣回了公司,卻不曾想,她不就山,山卻來就她。
圖蘭女士已經等她頗久,就在公司會客室。
白若心知是宋敏齊的安排,打算秋後再算帳。
「你肯定就是白小姐,我見過你的相片。」圖蘭女士微笑著說,「你比照片上更好看。」
「謝謝,抱歉讓您久等,敏齊也沒提前跟我說。」白若給圖蘭女士倒了杯水。
兩人自沙發上坐下。
落座之後,圖蘭女士毫不掩飾自己對白若的打量,自上而下,她用那種帶著點挑剔的,但是卻又全無惡意的目光,徹徹底底打量著白若,似乎是想要透過這短短的一次照面,就將她看透。
「我其實想不明白。」圖蘭女士說,「雖然你有容顏絕色的資本,但他並非那種昏聵到被美色矇眼的男人。」
白若知曉她說的是誰,並不搭腔。
圖蘭女士問:「他死了,你傷心嗎?」
白若回答得很官方:「起初是有傷心的,後來慢慢的就淡了,生活還是要過。」
「你有為他做過什麼嗎?他活著的時候?」圖蘭女士又問。
「從未。」
白若的聲音透露著一種無以言喻的涼薄,讓聽的人無端生寒。
「他死了之後呢?」圖蘭女士繼續說。
白若遲疑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隨後低聲說,「沒有。他生前或者死後,我都未曾替他做過些什麼。」
圖蘭女士眼中竟流露出悲涼,不知道是為已經死去的自己孩子的父親,還是為了眼前這個年輕美貌的女人。
「是你害死了他。」圖蘭崩潰出聲。
她將自己腳邊一個舊箱子拿起來,摔在白若面前,聲音有些顫抖地說:「是你害敏斯和敏齊失去了父親,只有你有絕佳的殺人動機,和殺人的機會。」
白若看著那箱子,裡面裝的是一些沒有送出的信件,和兩本記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