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肉吃完了。”
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踏上的這荒土,除了岩石和雨之外幾乎很難見到其它東西,連遮蔽的地方都沒有,困得不行的時候就在滿是泥濘的地面和母親抱在一起勉強入睡,遇到雨停的時候簡直比什麼都高興。
我並不懼怕這些環境,更艱苦得多的地方都經歷過,很多東西早已習慣,雨水打在身上既不會痛,也不會少塊肉,和一些時候相比已經算是種享受。
可前路無垠,沒了食物,難不成指望一直喝水充飢?
“母親,肉吃完了…”
“哦。”
就這麼簡單地“哦”一聲是什麼意思?我提高了嗓音,跑上去拉著她的手,道:“沒有食物要不了十天就餓死了,到時候吃你麼?”
“不會的,你一年前才堅持了兩個多月,我記得還有一次餓了接近四個月才找到食物,十天肯定沒問題的。”
一年前?難怪總感覺身體瘦弱了很多,看著她一本正經開口,有時候我真的在想自己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母親,你會不會趁我記憶力不好故意欺負我?”
“我一直都在欺負你啊,幹嘛要偷偷摸摸的,挖陷阱、捕獵、生火、處理食物…幾乎都是你做,還經常從你嘴裡搶東西吃,沒事就捏你的臉,這些你都忘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更加肆無忌憚了。”
這些我當然記得,而且經過她這麼一提醒我還想起來不少,母親在我心中的形象幾乎一垮到底。
“十天過後我肯定吃了你!”我惡狠狠地開口,隨即嘆了口氣,跑到前方。
當然不可能吃母親,到時候最多趴在她背上咬上一口,她若是不願意,我連那一口都咬不上。
但擔憂卻是實實存在的,這條路根本望不到邊際,就算如母親所說,可以堅持幾個月,那之後又該如何。
…
…
之後每過一天我心中的壓抑就多幾分,腳步也越走越快,一路上不知道催了母親多少次。
“咕咕咕——”
這一天比我想象中來得還要快得多,不過三兩日肚子便咕咕咕地叫了起來。
那煩心的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也停了,沒有再次落下,害我在飢餓中白白期待了幾天。
“前一秒還下得那麼大,轉眼就消失了,是怕我們活下去嗎,母親你說的對,老天真是個混蛋!”
我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無力地抵抗,死亡遲早會降臨到頭上。
我在絕望中行走,垂頭喪氣,感受內心深處對死亡的恐懼,連行屍走肉都不如。
就在這時,有什麼拉住了我的衣角,我嚇了一跳,急忙轉過身,原來是母親。
她指了指前方,認真地看了一會兒,然後似乎有些猶豫,說道:“山海…界?”
我還在想她在說什麼奇怪的話,待我轉過身去,朝她指的那個方向望去,只見赫然立著塊巨大石碑,石碑上雕刻著奇奇怪怪的紋路,在那石碑後面,一座城隱約浮現。
“那是什麼?”瞬間我便掩飾不住自己的興奮,不用猜都知道,終於要走出這鬼地方了。
母親又看了那塊石碑幾眼,說道:“應該是山海界這幾個字,好古老的文字。”
“快點走了!”
管那麼多做什麼,我迫不及待拖著母親狂奔,一口氣跑了半個時辰,到了那巨大石碑下面,這才算能勉強看清後面那座城,城那邊也立著一塊石碑,與我旁邊這塊差不多大小,上邊刻著三個字,山海城。
“山海界,”我學著母親的樣子唸了一遍,然後又用人族的語言念道:“山海城。”
有些奇怪,石碑上寫的意思都差不多,為何要一前一後立兩塊,而且字型形式還不同。
“雙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