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動中國的、讓無數國人、無數歌迷引以為驕傲的李謙。
吉他清脆,和絃優美。
現場近四萬名歌迷無人鼓掌、無人躁動。
幾乎是片息不聞。
只有校園吉他的聲音,清清亮亮的響徹整個體育場。
而藉助了現場的十幾部攝像機和電視直播的訊號,這一刻,不知道多少家庭、多少部電視機的跟前坐著的不知道多少觀眾,也都集體地沉默著。
「分別總是在九月,回憶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綠的垂柳,親吻著我額頭。
在那座陰雨的小城裡,我從未忘記你,
成都,帶不走的,只有你。
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喔哦……
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
你會挽著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兜,
走到玉林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詩人、歌者們,借地抒情,借景抒情,向來都並不會拘泥於一時一地,也未必就會拘泥於去描述那些具體的景象。
因為真正動人的,從來都不是釀造這杯酒用了多少高粱、什麼好水、或者怎樣先進的工藝,而是酒裡的故事。
詩,或歌,動人之處,從來都是字裡行間與音符起落間的真情。
李謙唱得很淡然。
來到這個時空之後,經歷了從中年重回少年的奇異,他似乎是一下子堪破了很多東西,前一世骨子裡的那些激昂那些暴躁,都漸漸消失無蹤。
重活一回,除了理想永遠在自己的內心閃著光輝,除了親情、愛情和友情仍是如山之重,其它的一切,似乎都漸漸地淡了。
他唱歌,尤其是唱民謠,從來都沒有要刻意地矯情什麼,也不屑於去煽情,更不屑於去炫技。
情到深處情轉淡。
從頭到尾一首歌,吉他清冽如酒,婉轉如風,而他的演唱,是那樣的自由自在——他真的只是單純地在歌唱。
一曲罷,最後一個和絃落下,他手放在吉他上,站起身來,微微躬身。
現場數萬名歌迷,給它以雷鳴般的掌聲。
掌聲中間,還有無數人主動地站起身來,沒有瘋狂的大喊,沒有頻繁響起的口哨,也沒有男男女女癲狂時歇斯底里的尖叫。
掌聲,只是掌聲。
而此時出現在電視直播畫面中,被攝像機捕捉到的,除了紛紛站起的人群之外,是一張又一張淚流滿面的臉龐。
第126章 春天,十個海子全部復活
李謙懷抱吉他,再一次的躬身、點頭,向現場觀眾們熱情的掌聲致以謝意。
民謠之所以動人,是因為民謠裡說的唱的,都是一個情字。
中國之所以有民謠,中國人之所以愛聽民謠,且之所以全世界唯獨中國有民謠,是因為中華民族是全世界那麼多民族之中,感情最豐富的民族,而中國人,也是感情上無比敏感的一群人。
如同歐洲人用聖詩來歌頌神靈,如同美國人用鄉村民謠來謳歌生活,也如同非洲人用鼓點和舞蹈,來慶祝豐收與交配。
情之所繫,潸然淚下。
現場的掌聲勢如潮水,久久不落。
電視機前的無數觀眾,在這一刻也下意識地搖頭嘆息。
少有評價。
即便有,也無比簡單,一如民謠的簡單。
有人說,「唱得真好!」
有人說,「這首歌真好!」
有人說,「教主不愧是教主!」
有人說,「老公,我有點想哭!」
還有人說,「我突然想去成都看看!」
「那就去吧,咱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