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種無力感湧上來,鍾元福緩緩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的小師弟終究是長大了。
他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自己走到哪裡,他就追到那裡,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己說怎麼做,他就會毫不懷疑地去做。
他紅了。
擺在他面前有太多太多的誘惑。
而當自己再試圖把這些誘惑抽絲剝繭地為他掰了去,已經不可能了——他不願意。他喜歡這些東西。
而且感覺得到,自從當時在《少林寺》的劇組耍大牌被李謙和鄒文槐趕過去敲打了那一下,到現在半年的時間過去,他似乎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
無論對錯,至少他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鍾元福無力地擺了擺肥胖的手臂,卻最終,變成在他肩膀上輕輕地一拍。
「不是咱們,是你!」他嘆了口氣,說:「我沒什麼多餘好說的,你自己都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你是大人了,比師哥還紅,你想要什麼,你想怎麼做,師哥已經勸不了你,而且……也說不過你。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但是……師哥不走,真的,師哥祝你在外頭風生水起,但師哥沒什麼野心,師哥覺得現在跟在謙爺身後頭吃飯,挺舒坦的。不過……不管走到哪一步,記得,我永遠是你師哥,有了難處,儘管回來!師哥幫你擔著!」
周寶山的嘴巴張了幾張,眼中忽然有了些淚花。
但鍾元福卻已經及時地擺了擺手,說:「走吧!走吧!以後該來吃飯還來吃飯,但這個事兒,咱不說了。我裝不知道,師哥不會賣你,但也不能對不住謙爺,我就什麼都不知道……走吧!」
說話間,他已經轉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周寶山的那一聲「哥」,到底是沒有喊出來。
……
獨自一人走到別墅區的門口,上了車,經紀人胡元從前面探過身子來,說:「我打電話問老賀,老賀說你在這邊吃飯,我就讓他順路把我接上了,想著待會兒回去跟你說點事兒,我沒想到鍾哥……」
周寶山擺了擺手,歪到了靠背上,閉上了眼睛。
等車子回到自己的家,一行人下了車,胡元很自然而然地就跟了進去。
家裡的保姆問是不是要做飯,被周寶山擺擺手攆走了,倒是胡元來了一聲,「寶山喝了點兒酒,給他弄點醒酒的,做碗湯吧!」
保姆答應一聲,走開了。
胡元目光炯炯地看著周寶山,說:「寶山,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別猶豫呀!我不知道鍾哥跟你說了什麼,但是……」
周寶山擺擺手,說:「我師哥什麼都沒說,我們就沒提這個,我倆就是閒聊,聊了聊過去跟師傅練武的事兒。」他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似乎是又再一次的回想起了剛才聊到的早年趣事。
胡元聞言鬆了口氣。
然後,他越發的精神抖擻,道:「提前回來這些天,我跟東方傳媒,京華電影,華飛影視,還有另外好多家的影視公司,都聯絡過了,大家都說,只要你的工作室一開張,他們都無比歡迎你過去!可以說……」
周寶山忽然瞪大了眼睛,霍然起身,聲音異常的大,「誰讓你跟他們聯絡了!」
胡元有些愕然。
懾於周寶山在這一刻忽然爆發的氣勢,片刻後,他才有些不自然地道:「可是,咱們總得提前為以後做點鋪墊吧?要不然到時候……」
「到時候?到什麼時候?」
周寶山一副憤怒的模樣,大聲責問。
胡元啞口無言。
是的,自始至終,周寶山還沒說過要跳槽或者要自立的話,但問題是,當初在金華府,他看著周寶山在憤怒之下,似乎已經有些意動了。
那他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