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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陽翟郭氏之人,郭倫,不學無術,平時愛說怪話,堯光無須和他計較。”鍾鶩嗓門不小,附近計程車子都聽得清楚,紛紛竊笑。

“鍾季常,爾這豎子也敢誹謗,吾自幼熟讀詩禮,經史習注,如何不學無術?”那郭倫頓時面子掛不住了,氣沖沖地拍桌而起。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這如何是自比周公了?明明該是憂心時政,盼望朝中有賢人高士,效周、召故事,掃蕩妖氛,輔佐幼主。”鍾鶩一針見血,把郭倫刺得無言以對。

如果是位高權重者,這句話,絕對會被解讀成狼子野心,圖謀不臣。但高恆的身僅僅是個士子。無兵無權,因此便有了另外一層解讀。

“前幾日,洛陽有賊子抄襲他人詩作,我輩正應警惕。焉知此詩不是欺世盜名剽竊而來?”郭倫遷怒到了高恆身上,強詞奪理。

面對郭倫歪打正著的質疑,高恆一臉坦然,他才不怕被人揭穿呢。主宰者給他安排的身份,乃是遊學陽翟的寒門士子。天然就比別的資深者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可笑,可笑,郭公則小肚雞腸,其族弟亦是汙人清白。”角落處一名喝得醉醺醺的布衣文士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冷笑不已。

郭公則,就是郭圖,陽翟郭氏乃是世家郡望。這布衣文士一番話說出口,頓時讓郭倫勃然大怒。

“戲志才,你安敢如此汙衊!家兄為人如何,潁川一郡誰人不知?如今更已入朝。拜為三署郎。至於某所才所言,也不過質疑而已,可曾下了定論?某隻是讓大家警惕小人,如何算是汙人清白?”

鬼謀戲志才?

高恆目瞪口呆,想不到居然能在酒肆見到這麼一個牛人,這也太巧了。眼前的戲志才,喝得幾乎酩酊大醉,滿嘴酒氣。三十出頭的年紀,唇上留須,一身粗布儒服。洗得破舊泛白,而且還沾了不少酒液在上面,一副潦倒窘迫、憤世嫉俗的樣子。

“呵呵,莫非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亦是抄襲而來麼?”戲志才伸手指了指高恆,咧嘴而笑,“高堯光,文若還以為你與戲某相識,一再追問,卻不知今日之前。你我皆屬路人。”

“漢賊不兩立……”鍾鶩愣了半晌,驀然想起了什麼,霍地站起,“遼東高恆,遼東高恆,是了,難怪我一直覺著熟悉,原來堯光便是那位怒取黃巾賊,智計斬陸梁的高鄉遊徼!”

“呃……”看著滿臉激動的鐘鶩,高恆無辜地摸摸鼻子,沒理由啊,什麼時候自己有這麼大名聲了?這裡可不是潁陰縣,而是潁川郡治所在的陽翟城,名士遍地。難道是因為陸梁曾經禍亂了大半個豫州,所以殺了他,有名望加成?

“可是當面大罵黃巾賊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的高遊徼?”一名年輕士子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另一名年輕士子更加激昂,“連黃司徒數月前仍任豫州牧時,聽聞此言,亦不禁擊節讚賞。”

此時乃是中平六年秋,靈帝已崩,宦官盡誅。董卓亦已進京,廢黜少帝,專制朝政。董卓擔心黃琬割據豫州,因此將之召回朝廷,拜為司徒。

司徒乃三公之一,位極尊榮。但東漢以來尚書檯已經漸漸總領中樞事務,加上董卓擅權,因此三公重臣幾乎已被架空,淪為擺設。

“堯光可得小心,等下說不定有宵小跳將出來,質疑你乃假冒之人。”鍾鶩故意陰陽怪氣,乜了一眼郭倫。

眾人鬨笑中,郭倫臉色鐵青,灰溜溜地走了。

戲志才一屁股坐在高恆身側,毫不客氣地喝起他桌上的酒來,一副酒鬼的做派。

“借酒澆愁愁更愁,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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