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難道真的只是一場孽緣,亦或是一場悲劇?
他的腦海中又再次浮現出林月瑛那如花一般綻放的笑容,她的每一句話丁逸都記在心中。
“小師弟,你知道嗎?其實我真的感謝蒼天,那天的早晨在山中讓我遇到了昏迷不醒的你,並把你帶到了劍派中,現在想想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
她的音容笑貌在丁逸的腦海中漸漸的遠去,漸漸的模糊了起來,他擦乾了眼淚,他知道現在還不是絕望和哭泣的時候,當下他將林月瑛緩緩的抱了起來,佇立在廣袤的天地之間,仰望著那驚人的天雷和熊熊的颶風,他知道他的小師姐一定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死去。
現在的她只不過是在睡覺而已,雖然她的身軀已經離開了那乾坤風雷大陣的深淵,不過縈繞在她身畔的黑霧一定還是深淵之下那片黑暗的東西並沒有祛除,現在的她只不過停留在跌入深淵之前的那一剎那,她所有的芳華也定格在了那一刻。
丁逸駐足良久,卻未察覺身後卻有一道遁光悄然而落,一個美婦緩緩來到他的身後,凝望著他的背影,良久之後方才苦嘆一聲道:“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所作出的選擇,瑛兒,你……”後邊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任誰都能聽出她的話語當中有著無比的淒涼。
丁逸的身軀驀然微微一震,緩緩的回過身來,看到越紫箐那佈滿著濃濃哀傷的面容,心中亦是極為不忍,畢竟林月瑛對她來說自小便視如己出,感情頗深。
“不!她還沒有死,我也不會讓她死!”丁逸那充滿堅決的目光注視著越紫箐的面容。
越紫箐的身軀似乎也微微的一顫,抬起頭來,使得臉頰上那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在她的足下。
許久許久,越紫箐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面上擠出一個笑容,似乎也是在極力的安慰著自己,“是的,瑛兒她不會那麼輕易死去,她是我從小一點點看著成長,她這一生能夠得到你這樣一個知己,也算是了無遺憾了!”
言罷越紫箐長嘆一聲,自懷中掏出一隻白玉瓷瓶,託在掌心之上,卻見那白玉瓷瓶雕刻著五彩的蘭花,頗為的精緻,在黑幕當中仍然不斷的閃爍著茭白的光芒。
“這裡邊裝著一顆九轉回天丹,你拿去,儘快救得丁掌門,好讓他早早回到中原來主持玉清門大局!”
丁逸怔住了,他似乎不敢相信的緩緩走到了越紫箐的身前,直伸出一隻顫巍巍的手接過了那隻光潤剔透的白玉瓶子,小心翼翼的放好,終於!他終於等到了這一時刻,他終於做到了!他最為至親的人在他的努力下得救了。
丁逸萬分感激的望著越紫箐,卻見她的表情似乎有些異樣,心中也不由奇道:“越師叔,你和蘇師叔已經爭得了掌門師伯同意了?”說起了雲鶴真人來,丁逸的心中彷彿被忽然罩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他不知道要怎樣將自己在乾坤風雷大陣當中所見到的一切說出來,只是他卻明白,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論這其中幕後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秘密,他都不能如此輕易的打草驚蛇。
整思忖間,卻聽越紫箐緩緩說道:“掌門師兄近幾日把自己關在齊雲峰上的琅環洞中,一直閉關未出,可是救助丁掌門之事卻是刻不容緩,因此我便和蘇師兄乃至眾位正道同門自己做了主,破了琉璃寶盞取來了九轉回天丹。”
“是麼?”丁逸應了一聲,心中卻是暗自咯噔一下,這所有的事情難道就這樣太過巧合,自己方才飛出那乾坤風雷大陣,窺到了其中的隱秘,如今便立時聽說雲鶴真人竟是閉關久矣,這難道真的就只是巧合?眼下的那位雲鶴真人到底是個什麼來歷?
他明白此事事關重大,決不能輕易草率的行事,眼下最為關鍵的還是找一個安全些的地方將林月瑛的身軀好生的安頓下來,然後趕到蠻荒當中,救回自己的父親,這才才是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