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在山澗迴響,在滿山遍野的鴛鴦藤間盪漾。
博望侯張騫帶兵不當,按照漢律法,當死,開恩贖為庶人。合騎侯公孫敖未與驃騎將軍會合,當斬,開恩贖為庶人。李廣無賞無罰。加封驃騎將軍霍去病食邑五千戶,封其裨將有功者:鷹擊司馬趙破奴為從票侯,校尉高不識為宜冠侯,校尉僕多為輝渠侯。經此一役,霍去病在朝中的地位已與衛青大將軍相當,並有隱隱超過之勢。
李廣將軍轉戰一生,一直盼著能封侯,卻直到現在仍未得償夙願。而隨霍去病出戰的從將居然一戰封侯,其餘眾人也是各有豐厚賞賜,長安城裡對霍去病的議論越發紛紛。一面是以年輕武官居多的讚譽豔羨,少壯兒郎都盼著能跟隨霍驃騎出戰,封侯拜將,博取功名;另一面卻是文官儒生和普通士兵的唾罵,議論霍去病不知道愛惜士兵,自己酒池肉林,奢靡取樂,獨自享受皇上賞賜給他的食物,吃不掉的就爛在車中,卻讓餓著肚子計程車兵為他搭建蹴鞠場地。我正在看我離開時的收入開支賬,霍去病匆匆進來,有些歉意地說:“我過會就要離開長安城,婚事要往後稍拖一下。”
我皺著鼻子“哼”了一聲,“你別說得我好像急不可耐地想嫁你。剛回長安不過三天,怎麼又要走?”
他笑道:“你不急,可我急。此次事關重大,又事出意外,只好匆匆起程。匈奴的渾邪王和休屠王想投降我朝,因為兩王的兵力加起來將近十萬,皇上怕他們是詐降,但萬一是真的,若此次接受了兩王投降,匈奴在漠南勢力就會遭受重創,所以皇上舉棋不定,我就主動請纓去迎接兩王,看他們究竟是真投降還是假投降。”
“你說什麼?為什麼?”我滿心疑惑地問,霍去病道:“據渾邪王和休屠王的說辭,是因為他們管轄的地區連連吃敗仗,單于想治他們的罪,所以兩人商量後決定索性歸順我朝。”
霍去病看我默默思索,握住我的手道:“我速去速回,我想娶你的意思已經和皇后娘娘說過,皇后雖很意外,但已答應了,原本想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和皇上說,可還沒來得及,只能等我回來了。”
我嗔了他一眼,“我哪裡在想這些?我小時候見過渾邪王和休屠王,而且……”霍去病忙凝神細聽,“而且和休屠王的太子日很要好,太子日自小就是一個極有主意的人,但休屠王為人怯懦,耳根子很軟,此次投降漢朝如果是真的,那肯定不是他自己的主意,他沒有這個膽子,你要小心他左右搖擺。渾邪王沒太多心眼,性子很豪爽,但脾氣比較暴躁,看著兇惡,實際卻是個下不了狠手的人,若當面商談,你不妨細查他的言談舉止,確定真假。”霍去病舉起我的手親了下,笑道:“多謝夫人軍師。”
這一幕恰被進屋的趙破奴撞見,他立即低下頭,只盯著自己的腳尖,沉聲道:“將軍,我們都已經準備好。”我欲抽手,霍去病卻握著不放,牽著我向外行去。門外一眾兵丁看了都急急避開眼光。我的臉慢慢燙起來,霍去病卻毫不在意,只顧低聲叮囑我別後事宜。
我在軍中一直著男裝,趙破奴此時顯然還未認出已經換了女裝的我,等行到府門口,霍去病檢查馬鞍時,他匆匆瞟了我一眼,一臉震驚地失聲叫道:“金公子?”我斂衽一禮,笑道:“還未給侯爺道喜呢!”
霍去病側身笑道:“以後改口叫弟妹吧!”趙破奴怔了好一會,低下頭,訕訕道:“末將不敢。”
我冷臉盯著霍去病,霍去病滿不在乎地笑著說:“我就要出征了,你也不給我個好臉色看嗎?”
我望著他,半晌後,才輕聲說道:“一切小心。”他斂了嬉笑神色,鄭重地點點頭,上前大力抱了我一下後,策馬離去。
身後一眾護衛剛才一直不敢看我們,聽到馬蹄聲,方反應過來,忙急急打馬,隨在霍去病身後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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