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原則,那就是適者生存。
徐有福現在已成為一個“適者”。如果徐有福要寫小說,他就決定給自己起個筆名,就叫“適者”。徐有福有個師專同學,一直在寫詩歌,在省裡市裡小有名氣,這個同學發表詩作一直用筆名“行者”。以至於同學聚會,大家就會互相問:“行者來了沒有?”“行者怎麼還沒來?”而把他的本名忘記了。有一次幾個先到的同學突然想不起行者的原名了,最後還是一個同學思索了一會兒才率先想起來:“王建國嘛!行者叫王建國!”
另一個同學當時說,看來筆名與本名真能將人搞糊塗。只有魯迅與周樹人大概人人都知道,不過魯迅還是要比周樹人知名度高一些,知道的人更多一些。包括著名作家柳青和路遙,他們的原名劉蘊華與王衛國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
那天徐有福將潘朵拉拉到大路畔村的夜來香酒店。在村裡搞調查研究時,一次碰上回家的馬俊才。馬俊才那天晚上拉著徐有福在這裡唱過歌。馬俊才只會唱《駝鈴》和《杜十娘》兩首歌。那天馬俊才喝多了酒,分別將這兩首歌唱了近十遍。徐有福唱了一首搖滾歌《假行僧》:
我要從南走到北,
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
但不知我是誰。
假如你看到我有點累,
請你給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經愛上了我,
請你吻我的嘴。
這首歌詞和曲都是崔健的。徐有福有一次與白玉在“溫柔之夜”歌廳玩,一下就喜歡上了這首歌,直至唱得爛熟。每次唱這首歌時,他都彷彿是在給一個最心愛的姑娘傾訴衷腸,有時甚至會唱得熱淚盈眶。看來一個人再墮落,內心深處也會有一塊淨土,留給自己最心愛的人!
那天馬俊才還要了兩個小姐。可這兩個小姐長得醜且不說,伸手上來就摸徐有福的“大哥哥”。徐有福和她們跳了兩曲舞,握著她們的手還不如左手握右手,倒像抓著一把農民用的耙子,或者就是一張砂紙,硌得慌。徐有福當下興味索然。看來小姐也有高下之分,貴賤之別,比如明末名妓楊愛,比那個飽讀詩書的錢謙益還要有骨氣。楊愛又名柳如是,明亡時她勸錢謙益自殺,謙益不從,賣身投清。
將潘朵拉在“夜來香”安頓好後,徐有福返回市裡請老局長。老局長早就說過要來村上看一看,並要徐有福“安排個時間”。下午時分,徐有福已將老局長接來。拿著禮品去慰問了老支書高有電,還去老同學林秀梅的試驗基地轉了一圈,然後便來到夜來香酒店。
那天出面作陪的還有小莊鎮黨委書記和副鎮長。鎮長就是吳小嬌老公,去省黨校學習未完。“你們局的吳小嬌我們都熟,結婚時就是在鎮裡辦的,以後還來過幾次。”鎮黨委書記說起吳小嬌,語氣十分溫柔,可見吳小嬌將“倩影”也留在這位書記腦海裡了。不僅僅是倩影,彷彿還有香味兒,雖是那種“餘香”,也挺讓人陶醉的。
飯畢,鎮上村上的領導有事先走了,只留下徐有福和老局長。徐有福召出潘朵拉。潘朵拉一出來,老局長眼裡頓然放出一束亮光,就像將一個電暖氣的插頭插到插座上一樣。潘朵拉直奔老局長而去。徐有福則隨便抓起一個“耙子”。四個人先在燈光幽暗的大廳裡抱著搖了一會兒,便分別搖進了兩個小包廂。
潘朵拉帶著老局長用肩膀撞開門滑進小包廂那一刻,徐有福瞥了他們一眼,正看到老局長眯縫著雙眼,在潘朵拉額頭上沉醉地吻了一下,然後門便像小孩睡著合上眼瞼一般閉上了。
徐有福一進包廂,就放開耙子,遞給她一百元錢。耙子用十分敏捷的動作將一百元錢塞進襪筒裡,然後像一顆籃球一樣興奮地往徐有福懷裡彈。徐有福急忙止住她,和她一邊喝啤酒一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