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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告,是因為那張佈告上打頭的一個名字是“徐有福”,名字上畫有紅叉,再看時間,十天前就槍決了。徐有福當時下意識地摸摸脖頸,項上人頭還在。然後再看佈告內容,才知是本市某縣某鄉某村的另一個“徐有福”,因強Jian殺人而被槍決。不過年齡倒與自己一樣:現年三十九歲。這個傢伙與自己是同一年出生的呀!剛生下來這兩個徐有福有什麼區別?恐怕誰也說不出這兩個人有什麼區別:都是男孩,都哇哇哭,兩個牛牛都一翹一翹要撒尿。

總之徐有福也搞不清自己是什麼人了!說壞人於心不忍,誰願意承認自己是個壞人呢?說好人又沒有有力的佐證。再要表述,只能說是一個“與白玉發生過多次肉體關係的男人”;一個“娶了一個長相比較醜、性格有點潑、文化素質不很高的女人做老婆的男人”;一個“正在追求許小嬌與吳小嬌並企圖與她們發生肉體關係的男人”。

包括這一次去省裡看喬科長,也不能說徐有福潛意識裡沒有一點點這樣或那樣的念頭。當然倒不一定將這兩個可愛的女人一邊摟一個在某賓館Zuo愛,隨便摟著哪一個也行。比如你手裡牽著兩個五彩繽紛的氣球,一個突然從手中掙脫跑天上去了,你總不會傻到因此將另一個也故意放脫手,讓它也扶搖直上追隨前一個去吧。許小嬌與吳小嬌又不是那種杜鵑,一個離開另一個會泣血而亡。她倆一個離開另一個也許會活得更有滋味呢!

即使一個也摟不住,兩個氣球都從手中滑脫了,那也沒關係。哪怕在空曠的街道上與她們兩個或者其中的某一個走一走也行。讓她們的高跟鞋像鼓槌一樣敲打在靜夜的街道上,同時也敲打在徐有福的心上。若不能親自去做一個鼓手擂鼓,那聽聽鼓聲也是蠻有意思的。即使吃不到葡萄,葡萄也是甜的。這種崇高的思想境界和堪稱博大的胸懷將徐有福自己都感動了。

行前的那天下午,大家一塊兒在藍天大酒店吃了飯,主要商量怎麼走的問題。許小嬌最初提出坐飛機走,被趙勤奮否決。趙勤奮說他怕坐飛機,他到哪裡去從不坐飛機。“那玩意兒掉下來就像一隻搪瓷碗摔地下,哪有不碎之理。”趙勤奮又說:“人其實像搪瓷碗一樣易碎。人又不是饅頭,許小嬌你說剛出籠的饅頭若從飛機上摔下來會不會摔碎?”

“摔倒摔不碎,不過卻摔你嘴裡去了,像打保齡球那樣將你兩排牙齒一下打沒了,饅頭像孫悟空那樣,不等你嚼咽,出溜就鑽你肚子裡去了!”許小嬌恨恨地說:“趙勤奮你真是個膽小——人。”許小嬌原本想說“膽小鬼”,可這個女孩可愛就可愛在從不讓一個髒字眼兒、或者讓別人感覺不適的、有一點點不舒服的字眼兒從自己嘴裡溜出來。因此她總是引人尊重,誰都不會輕意去冒犯她。

“那你若要出國去怎麼辦?莫非你也徒步走到美洲或者歐洲去?”吳小嬌順著許小嬌的話茬兒擠對趙勤奮。

兩個美女一般很不容易搞好團結,就像兩座一樣高的山一樣,總是淡漠地平視著對方。而許小嬌和吳小嬌卻總是很親熱,一個總是維護另一個,哪怕在背後,也從不說對方的壞話,像一對親姐妹一樣。

“出國怎麼了?照樣可以不坐飛機。坐火車可以繞俄羅斯走。還可以坐輪船。《圍城》裡的方鴻漸不就是坐輪船從歐洲回來的?而且還在船上與鮑小姐風流了一場。”趙勤奮一臉壞笑瞅瞅吳小嬌,又瞧瞧許小嬌,彷彿要辨出哪個是“鮑小姐”。

“趙勤奮又吐髒了!”許小嬌拉拉吳小嬌的手,衝趙勤奮說:“你可真是‘汙言’加‘穢語’,不吐不快啊!”

“叫有福評評理,我哪兒又說錯了?”趙勤奮叫屈地攤攤手說,“《圍城》那麼雅的書,錢鍾書那麼細膩傳神的文筆,哪兒有‘髒’?沒有髒怎麼‘吐髒’?”

此時恰好白玉進來,讓徐有福“招呼好大家”。這幾個人她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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