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瓣紛飛落在她的俏面上,似激烈凋零的重瓣櫻花,馥郁著異時空的牽掛。
四個人,四種心境。
蕭南感嘆一別三年多又回故土,心中百感交集。
燕御霜出關後臉上就按捺不住爬滿笑紋,一想到不久後就能返回燕都恢復他囂張跋扈的二皇子身份,他就興奮的連馬鞍咯屁股的疼痛都拋到腦後了……
雲歌月時不時轉頭擔憂的看著縱馬馳騁的莫舞影,眼中的關切難掩。
接下自己的披風拋給了凝視落雪出神的莫舞影,被風吹走樣的聲音傳入莫舞影耳中:
“把這件披風也穿上!你內傷還沒有完全恢復,戴上面巾不要吸入冷氣!”
風雪夜歸人【二】
莫舞影見他一襲單薄白袍在風中隱隱瑟縮,隨手又將披風甩出:
“管好自己吧,你以為你是鋼鐵俠?”
雲歌月:“……又是不明詞彙!”
繫好披風策馬揚鞭追上三名同伴,璀璨明眸中隱隱蕭殺。
回到燕都後,必須回將軍府……面對父親雲嘯天。
據傳聞:“鎮遠將軍是皇帝燕辰圖的忠犬,鐵血嗜殺不顧同僚情不念人性慈悲。”
若是知道自己的兒子依然愛著‘逆臣遺孤’,會作何反應?
十五年與親人隔絕往來的日日夜夜,母親臨別時的哀哀垂淚,哥哥緊抱著他依依難捨的拼命嚎啕……
親恩至情,午夜夢迴時時縈繞。
三年前在凌霄山見過父親一次,五官深邃了不少明顯蒼老,卻因槍挑莫舞影的憤怒沒能好好說上一句溫暖的話。
母親,應該也老了吧?年長一歲半的哥哥……現在長成了什麼模樣,在做著什麼?
以父親那嚴厲霸道性格,應該被趕到軍隊中磨練了吧?
思緒紛擾間,天色突兀的陰沉起來。朵朵黑雲壓低了空間遮掩了本就不甚明亮的天光。
雪,愈發肆虐。從最初的柳絮大小漲成鵝毛狀,東西南北變換著方向朝四人身上發瘋般的傾瀉。
莫舞影看了看迅速黑下來的天空,陰霾的只剩下壓抑和絕望,一場暴雪儼然將至。
於是在風雪中大聲囑咐三人:“加快速度!不要等到入夜摸黑前行……”
燕御霜此時已經凍得牙齒打顫,身上穿的一層棉一層裘也早已在風雪狂奔中涼到透心。
哆嗦著凍得發紫的嘴唇抱怨謾罵:“這該死的鬼天氣,該死的宛月國皇帝!害咱們棄了馬車冒雪奔逃!!!”
老天沒因幾人的雪地孤行憐憫爆發,天空像被墨汁渲染頃刻間黑如暗夜。
幾人悲催無限,裹緊身上有限的衣衫摸黑狂奔數十里……
在身體上但凡裸露在外的地方凍的神經末梢頻臨死亡、戴著手套穿著馬靴的四肢完全失去知覺僅憑機械性動作時……
雲歌月指著朦朧暗夜處一點瑩瑩光亮歡呼狂吼:“邊鎮到了!前面好像是燈火光芒!!”
風雪夜歸人【三】
幾人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眯眼望去,遙遙黑暗中一抹昏黃亮光搖曳在風雪中。
散發著暖人心勾人魂的魅惑……
幾人如餓了半月的豺狼陡見受傷的肥兔般,飛速竄向那燈火朦朧處!
大燕國邊陲小鎮——寧安鎮。
暴雪難見天日宛如暗夜的傍晚,街上行人門可羅雀。
大部分的店鋪都提前打烊緊閉了門面,僅有幾家兢兢業業的店主,門前掌起了明燈遵循著不到規定時間不打烊的規律。
縱使如此,也沒有期待這詭異的風雪天內真的能有客人上門,乾脆放下老闆的架子,坐在店內和夥計們東拉西扯閒話著左鄰右舍的八卦緋聞。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