嚕咕嚕地喝了下去,一抹嘴兒一轉頭,默默地詛咒害他喝茶喝得肝兒疼的這國公府的五姑娘。
沒事找事兒!
“若不是你嫂子非叫我來,我也不會此時登門了。”姚俊偷看了身旁斂目不語的蔣季笙,有些心虛地說道。
這些日子,他與蔣季笙,真成了一對兒好朋友啊。模樣這麼好的少年,行事溫和有禮,又與他十分親近,如同兄弟一般,立時就叫被一兄一弟摧殘得死去活來的姚家二少找著了好兄弟,不過幾日便將蔣季笙引為自己,好得跟親兄弟似的。
於是,當他知道,“親兄弟”看上的竟是他六表妹,就驚呆了。
再驚呆,面對美少年那苦澀的,無奈地一笑,姚家二少還是熱血沸騰了,本就覺得他不賴,又聽這兄弟願意弱水三千,更是覺得與自家表妹是天作之合,知道今日永昌郡主下了帖子,便厚著臉皮帶著好兄弟來了,不過一來,卻覺得這素日裡溫和的兄弟頗為冷淡,便叫他不著痕跡地看了看就算是被掃了面子,卻無半分尷尬,只坐回了座位聽著姐妹們說笑的五姑娘的身上。
莫非,是因為這便宜表妹不成?
從前對著女子溫和有禮,那是因為在蔣四爺的眼裡,這幫姑娘都一個樣兒,如今怎麼可能還一樣呢?他可有心上人了,怎麼還能對別人露出笑容,叫她們覺得有機可乘呢?因有外人,還是個對自己很熱情的外人,蔣季笙便不著痕跡地看了微笑著聽著七姑娘唧唧呱呱說話的六姑娘,坐在了離五姑娘遠些的地方。
卻不知錦繡正偷偷地看著他呢。
見五姑娘這樣的絕色面前,蔣季笙都沒有什麼反應,也不熱絡,想到當日裡他說的那些話,便真心為六姑娘心裡歡喜,低頭的時候,便感覺七姑娘在一旁笑著推她道,“二表嫂瘋了,竟是要與我們取笑呢。”說完了,便靠著錦繡笑道,“咱們平日裡,哪裡做過什麼菜色呢?若是自己動手,只怕餓死了也吃不著呢。”
“這你就不如我了。”沈嘉眉飛色舞地笑道,“初時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在這上頭有天分,前兒下了幾次小廚房,做出來的菜色,連你表哥都喜歡,生生都吃了呢。”說完了,便很是得意的模樣。
因嫁的好,如今沈嘉也依舊是一副在閨中的做派,沒有半分沉重。
錦繡打量了沈嘉一回,覺得自己沒從她身上看出什麼天分來,便拿眼向姚俊看去,就見姚二爺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臉色發青。他身後的小廝也默默地流下了心酸的眼淚來,顯然很有些苦楚在裡頭。
撲哧一笑,錦繡就見姚俊對著自己殺雞抹脖子的,急忙在沈嘉威脅的目光裡笑道,“怨不得二奶奶往咱們府裡送了胭脂酥酪的方子,竟是應在這上頭了麼?”
“洗手作羹湯,表嫂與表哥琴瑟和鳴呢。”五姑娘便在一旁湊趣兒道。
見沈嘉臉上淡淡的,她也不惱,只偏頭與蔣季笙笑道,“聽說表哥從前在江南書院遊學,江南書院才子無數,名詩大作數不勝數,天下聞名,我慕名已久。又聽府裡姐妹們說起表哥是其中的翹楚,求表哥與我們說些好詩,也叫我長長見識呢。”
她說得又委婉又動聽,巧笑盈盈,生動無比。一臉的明豔照人,竟連幾位姐妹的風采都壓過了,卻只笑吟吟地看著蔣季笙,露出了傾聽的表情。
錦繡便皺起了眉頭,心想莫非自己猜錯了,這位還是個情種,願意為了美少年,不去奮鬥她的青雲之志了?
不過若是蔣季笙真的被個五姑娘迷住了眼,她反倒慶幸,不然等六姑娘嫁過去,這位才發現,“從前的都不過是好奇,眼下的才是真愛”,六姑娘豈不是被辜負了?
幾位姑娘也不說話了,皆靜靜地看著蔣季笙。
清俊的少年沉默了片刻,慢慢張口。
“對不起,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