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很黑,但藉著外面射進去的光線,能瞧個大概。我發現裡面躲著一個人,他面衝下,看不清什麼長相,而且罈子裡還有臭烘烘的水,燻得我直響捂鼻子。
鐵驢不怕髒,小心的把手伸進去。等用力一拎,把這人拽了起來。
當他臉完全出了瓷罈子後,我看著呆住了。這次沒錯,他就是我們一直想找的姜紹炎。
我都記不得多長時間沒見到他了,冷不丁的,有種不敢相信的感覺。
我一激動不知道說啥好了,尤其別看他渾身溼乎乎的,腦門上卻還貼著招牌一樣的一層劉海。
鐵驢更在乎姜紹炎的安危,他把手伸到姜紹炎的脖頸處。本來鐵驢一邊品著一邊臉色漸漸沉下來,但突然間,他又一個詫異,拿出一副狂喜的樣子說,“還有脈搏。”
這話太打氣了,我和巴次仁一起張羅著,想把姜紹炎徹底從瓷罈子里弄出來。
但這瓷罈子很沉,我們仨合力之下竟然搬不動。最後我們都大喘著氣停了下來。
我的意思,既然搬不動,我們就推吧,只要瓷罈子倒了,能救姜紹炎不就行麼?
鐵驢卻有另一個損招,他讓我和巴次仁稍微躲開一些,他舉起獵槍,用槍托對準瓷壇狠狠來了一下子。
他倒是學了一把司馬光,我聽到咣的一聲,瓷壇裂了一個口子。那股臭水呼呼往外流。
我們仨都儘量翹著腳,讓水不沾到鞋上。我還發現水裡飄著白乎乎的小蟲,估計又是寄生蟲之類的東西。
我們沒理會蟲子,等水流的差不多了,鐵驢再次動手,把裂口加大。之後我們仨七手八腳的,把姜紹炎託了出來。
姜紹炎完全沒有意識,甚至眼皮都沒眨一下。我和鐵驢為了不讓他繼續在臭水裡侵泡,又給他挪了地方。
最後我們選了一個相對乾爽的地方,讓他平躺下來。
鐵驢壓著姜紹炎的胸口,又給他掐人中,似乎加速他醒來的速度,而我伸手在姜紹炎身上撿起蟲子來。
我的體質特意,不怕蟲子,本來他身上確實藏著不少蟲子,有的更是半截身子都鑽到姜紹炎的體內了。
我拽蟲子時,它們還試圖往我身上鑽,但一碰到我的毒血,它們全蔫了。
我都沒數到底拽了多少蟲子出來。這時巴次仁喊我和鐵驢。
我扭頭一看,他正蹲在另一個瓷壇旁邊,這瓷壇的蓋子被開啟了,他從裡面拽出一個女子的腦袋。
我當然認識這個女子,是寅寅。自從色勒小乘寺一別,這才多長時間沒見,她竟變得跟姜紹炎一樣,都那麼虛弱與昏迷著。
倒不能說我重色輕友,我一合計,反正有鐵驢照顧姜紹炎,姜紹炎身上的蟲子也摘的差不多了。
我就沒繼續耗在這裡。我跟巴次仁匯合,湊在寅寅旁邊。
巴次仁正摸著寅寅的脖頸,我問有脈搏沒?巴次仁沒回答,這讓我心裡很擔心。
我也不管巴次仁了,主動伸手過去。
大約過了十秒鐘,我才發現寅寅體內微弱的一次脈動。我稍微放下心,又跟巴次仁說,“把這瓷壇也開啟吧。”
巴次仁應了一聲,我倆雖然沒有獵槍,但都帶著鐵棍,上面有錘子。
我倆就用錘子對著瓷壇砸起來,這比獵槍有威力,沒幾下子呢,瓷壇徹底裂成兩半了。
這倒是省著我們往外拽人了,寅寅直接躺到了地上。
這瓷壇裡也都是臭水,我想把寅寅拽走,但剛有這動作,遠處傳來一聲怪叫。
我能肯定,叫聲是從幡布後面傳出來的,我很敏感的站了起來。鐵驢和巴次仁跟我差不多,鐵驢更是把獵槍舉著。
我們仨互相看了看,鐵驢擺手,那意思湊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