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林情緒激動、口無遮攔地把事情向春蘭說了。
春蘭疑惑地說,楊卉?外表老實溫順,怎麼可能?
韓江林被春蘭的疑問激怒了,怎麼不可能,我到楊卉家裡,兩人正在房裡顛鸞倒鳳,我撞了一個正著,不是黴透頂了?
春蘭問,江林,你不是愛上她了?
誰?韓江林說,愛上她?哼,婊,話還沒出口就嚥了回去,罵楊卉婊子,他於心不忍。楊卉的背叛讓他感覺心痛,說*裡仍然裝著那個可惡的女人。
春蘭覺察到了韓江林的情緒,轉了話題,說,你不要怪她,一個弱女子,這麼做有她的理由。
韓江林鄙夷地哼道,什麼理由?不就是賣身換了一個團縣委書記?
春蘭說,是了是了,男人為了升官可以金錢鋪路,也可施美人計,女人沒有金錢,有身體做本錢,為什麼不直接投資,還繞什麼彎子?時下官場,用女色鋪路的女人還少嗎?委身於一個人,換回呼風喚雨的本錢,無論怎麼算都是最為可靠、贏利最大的投資。
她怎麼能?韓江林痛苦欲絕。
怎麼不能?她也有思想,有常人有需求和虛榮心,多為她想想,你自然能夠理解。
無論怎樣,韓江林都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春蘭想起了什麼,命令,你上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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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春蘭用神秘的語氣說,你上來就知道了。
韓江林上樓,春蘭在寬鬆的睡衣上罩了一件外衣,站在門口候韓江林。韓江林換了鞋,走到沙發上坐下。春蘭從陽臺的花盆裡扯來一小把觀音草,走到韓江林跟前,莊重地在韓江林額頭揮手劃圈,嘴裡唸唸有詞。春蘭唸完詞,纖纖玉指在他額頭劃了一個十字,隨後把手裡的觀音草丟到在門外。韓江林看到茶几上擺著一碗米,米上放著一根紅布帶,春蘭滿臉肅穆,把紅布條纏在他的手臂上。韓江林笑道,姐不會學過法師吧。春蘭嚴肅地說,別笑。纏好紅布條,收好米,她說,我小時候受到驚嚇,媽就這麼給我退嚇,海軍睡不安分,我給他退退嚇就睡安穩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覺,什麼事都沒有了。
韓江林雖然不相信迷信,春蘭虔誠的態度仍然讓他十分感動。韓江林出門換鞋時,春蘭囑咐他,這事到此為止,對什麼人也不能說,最好讓它爛在肚子裡。
韓江林看了春蘭一眼,自己原本要交待春蘭別說出去,沒想到春蘭反過來交待叮嚀,心想春蘭姐真是有心人。
春蘭說,你見到屠書記和楊卉,要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只要做到這樣,說不定對你就是好事情。
韓江林下樓時心想,好事情倒未必,畢竟過去曾經對不起楊卉,儘管楊卉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他也不願意楊卉受到傷害。
韓江林上計程車之前,回頭望了一眼樓上的燈光,那裡彷彿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玉指輕柔地劃過額頭的感覺猶然,他心底忽然湧動出無比的溫暖,一行熱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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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鄉兩級換屆基本結束,省委為了改進機關作風,提高黨委政府辦事效率,決定在兩級班子中開展為期一年的機關作風整頓。調任縣委辦副主任、縣委監察室主任的孫浩因為熟悉南江,被委派為縣委駐南江督查組組長。
前有鎮長龍林,後有孫浩,兩人穿一條褲子,韓江林夾在三夾板中間,變成肉包子裡的餡,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把目前這種局面歸咎為撞上屠晉平的好事,屠晉平報復,有意給韓江林穿小鞋。畢竟在官場歷練了幾年,不管是對政治對手,還是對盟友,韓江林都能夠把握自己的情緒,表面上基本能夠做到一視同仁。與不喜歡的人天天一起開會、就餐,這對韓江林是一種折磨。好在他把這種折磨當成升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