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便到了詩會召開的日子。
或許是為了附庸風雅,今日的白嫡並沒有給王戊換上多麼嫵媚的紅裝。
而是讓她穿了一件公子的長袍,和一雙騎馬的半靴。
並給她紮了一頭龍鬚發,畫了一副略顯中性的妝容。
不過即便是這樣,即便是搭配著一身男子的裝束,獨屬於王戊的那種神人痴媚和菩薩醉態,也還是沒有被遮住幾分。
甚至這糙人,還因為這一副淑人君子的打扮,而平添了幾分少年意氣和風流倜儻。
一件月白的長袍如雲出岫,一雙黑色的短靴踏風滌塵。
一頭如瀑的青絲束著錦緞,兩片髮梳的龍鬚垂落額邊。
眼角恍若桃花一般透著粉紅,嘴唇恍若柳葉一般銜著春風。
如玉的臉上畫著一點硃砂痣。
雖然是點在了眉宇之間,但又好像是點在了人心之上。
不得不承認的是,為了讓王戊看著既妥當又出挑,白嫡也真是費盡了心思。
奈何王戊的媚,似乎只能用泥巴來蓋住。
所幸眼下的女子,大概也已經能夠契合那詩會上的文人風氣了。
起碼叫人看著,不至於是一隻妖精,誤入了聖賢的書裡。
“帥啊,真帥啊。”
明亮的銅鏡跟前,王戊一邊摸著下巴,一邊讚歎著自己當下的形象。
“白嫡,你有這本事,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呢,非要把我扮成那種妖豔賤貨的模樣。你看這,就我現在的這副樣子,走出去,那還不得把那些小姑娘們給迷得神魂顛倒的啊?”
“好了,收一收你的流氓氣吧。”
滿臉無奈地站在王戊的身後,此刻的白嫡卻是一副護衛的裝扮。
“而且,我要你勾引的是那些男人,不是姑娘。”
“嘿,你別說,誰花錢不是花錢啊。”
彷彿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王戊又賤兮兮地笑了一下。
“咱們,難道就不能靠給姑娘們賣色,來登上花選的榜首嗎。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倒也不是不能出賣一點色相。”
“讓閨中的姑娘來逛青樓?”
聽聞此話白嫡忍不住地抽了抽嘴角。
“你倒是真敢想。”
“姑娘咋了,姑娘就不能逛青樓了嗎。你是不是看不起姑娘,你知不知道你也是姑娘生的。憑什麼只許男人看姑娘,不許姑娘看姑娘?”
許是被戳中了痛處的王戊,反手就打了一套女權主義。
“呃。”
愣是沒領教過這種招數的白嫡,直接就被打出了沉默。
良久,才算是回過了神來地咳嗽了一下。
“咳,行了,別鬧了。你這裡都收拾好了嗎,如果收拾好了,我們也該出發了。”
“切,就只會轉移話題。”
也不知是風情萬種,還是丰神俊朗地翻了個白眼。
王戊再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跟著就轉過了身來,半抬著一隻手地說道。
“那麼,我們就出發吧,小嫡子。”
“喏。”
已然被王戊給帶偏了畫風的白嫡,下意識地便抬起了一隻手來,托住了女子的手掌。
然後,哪怕是察覺到了情況不對,他也有些捨不得,再將之給放開來了。
要問具體的原因,白嫡也說不清楚。
可能是因為手掌的滑膩,可能是因為指尖的溫潤,也可能是因為心下的觸動。
明明,他本該是一個看破了紅粉骷髏和環肥燕瘦的千面人。
明明,他本該是一個放下了男歡女愛和生死之念的提刀客。
奈何人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