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菲看來,眼中多了幾分受挑釁後的興味之意。
丹菲把玩著最後一支箭,朝他投來挑釁的一瞥,隨即盯住了最後一盞,也是掛在最高處的白鹿燈。
崔景鈺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
他和丹菲同時拉弓。
弓弦和鳴,兩支箭同時射出,帶著微光,朝著最後一盞花燈而去。
眼見就要射中花燈,只聽鏘然一聲脆響,兩支箭竟然在空中相撞,擊起一星火花,如折翼的鳥兒一般墜落。
看客們不禁一陣唏噓。
劉玉錦登時氣得大叫:“好生卑鄙無恥!明明我們就要射中了,卻半路截了我們的箭。”
崔景鈺不同女人爭辯,只朝丹菲道:“小郎還想再比?”
劉玉錦微微一愣。
“沒興趣。”丹菲果斷回絕,“你還欠我一聲道歉呢。不過我也不指望了。你看來也不像是個敢作敢為之人,也不過看我是個貧賤小民,才會耍賴不認賬罷了。”
崔景鈺臉色一沉,“你說什麼?”
“聽不懂官話?”
丹菲嗤笑一聲,拉劉玉錦就走了。她們倆仗著個子小,鑽進人群裡,眨眼就不見了!
段義雲在一旁看了許久,這時才走過,摸了摸段寧江的頭,“阿江累不累?景鈺,你說的劉家人就是她?”
崔景鈺漠然地收回視線,也不回答,再度拉弓,對準了最後那盞燈,“中!”
箭精準地穿過銅環。
眾人喝彩。
老闆忙不迭取了燈,畢恭畢敬地遞了過來。
崔景鈺一看,是一盞精巧的白鹿燈。
段寧江笑道:“聽說白鹿是草原鹿神,見白鹿者得祥瑞。”
崔景鈺皺著好看的眉,又朝丹菲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
“義雲,可否託你一件事……”
鬧市的燈火遠去,喧囂被夜風吹散,夜空薄雲卷舒,明月的清輝撒在街邊屋頂的積雪上。整條街道在雪光月色的映照下,明亮如白晝。
“倒是可惜了那最後一盞燈。”劉玉錦道,“若沒有那個人添亂,你定能射中的。”
“算了,明年今日,再去把那燈射下來。”丹菲不以為意。
“他還稱你小郎呢。他不知道你是女兒?”
“我一直這身打扮,這幾日有些風寒,嗓子也啞著。他要知道我是女人,怕要被嚇壞。”
“為什麼?”
丹菲嗤笑,“京城裡的娘子多嫵媚溫柔,我打包票,他活了二十來歲,還第一次見到我這麼潑悍的女人呢。”
劉玉錦道:“不過這崔郎確實長得真好看。”
“你看中那紈絝子了?”
“才不呢!”劉玉錦忙道,“他欺負你,就不是好人。我同他不共戴天!”
兩個女孩嘻嘻哈哈地說笑著,朝劉家側門走去。
“咦,那不是……”
丹菲扭頭,就見劉家的側門口的臺階下,段義雲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