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4/5頁)

放呂先生牌位,定時祭拜,以祈官運亨通。

龐大而雍容的秦都咸陽會接納他這個風塵僕僕的外鄉人嗎?養尊處優、高不可攀的華陽公主會接見他這個藉藉無名的河南籍商人嗎?近乎賭博的孤注一擲能收到預期的市場回報嗎?在路上,他可能不止一次小心翼翼地向自己默默發問,但每一次蹙起的眉頭,又很快在自我解釋裡得以舒展。道路永遠是曲折的,前途永遠是光明的,只記住這條就夠。

但僅有信心顯然不夠,還得有策略,用現在的話講,得有企劃。踏進咸陽的呂老闆,嫻熟地運用起他多年商場混跡中非凡的運籌才能。

這次用的是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思想。

他先扣響了華陽公主弟弟陽泉君家的門環。而且,一開口,就出言不遜,咄咄逼人,所站的利益立場是國舅本人。“陽泉君先生,你知道你犯下死罪了嗎?你們家門下眾人沒有不位居高官尊位的,你這裡駿馬多得馬廄都著不下,*裡*充塞,美女如雲,富貴如日中天,而子傒那裡情形卻正好相反。秦王一旦撒手人寰,子傒繼承王位,先生你可就危如累卵啦。我有一計可以使您永享富貴,安如泰山,排除掉一切危亡的隱患。”

子傒是安國君的長子,完全有理由成長為下一任大秦接班人。如夢初醒,陽泉君擦把冷汗。

呂不韋接著說:“王后沒孩子,眾公子裡行大的子傒,極有可能要繼承國業,你不要忘了輔佐他的是士倉,等到秦王棄世,士倉出來統攬朝政,王后家裡必然要人跡滅絕,蓬蒿叢生。而現在的子楚,公子異人,是個賢材,人被遺忘在趙國,但心卻一直指向西。每天向西遙望,日思夜盼回到咸陽,王后如果勸說秦王把異人立為太子,那麼異人,一個本沒有享國命的人有了國命,他該是如何感激呢?同時,本沒有孩子的王后也有了孩子,那樣,你們家不就有了永久的依靠?”

是這理兒。深明利害的陽泉君,一路小跑找老姐去了。

初戰告捷的呂先生,又將勸說的第二號物件瞄準了華陽夫人的姐姐,這次所站的利益立場則是華陽夫人本人。呂先生讓其姐轉告華陽夫人說,“用美色來侍奉人的人,一旦美色衰減,寵愛也就隨之疏鬆弛遠。現在夫人侍奉太子,甚受寵愛,但卻沒有兒子,為何不在這個時候早點在諸公子中選個既有才能又孝順的人,推舉他立為嫡子,像待親兒子一樣待他,這樣,丈夫在時就備受尊重,丈夫去世之後,所養待的兒子繼位為王,終究也不會失去權勢,此所謂說一句話而得萬世利。不在繁華時樹立根本,色衰愛弛後,雖然想再講一句話,還有可能嗎?如今,子楚賢能,而且自己知道是排行居中的男孫,按次序不可能立為嫡系繼承人,他的母親夏姬又得不到寵幸,他願意依附夫人您。夫人若真能在此時舉拔他作為嫡子繼承人,那你終其一生都能在秦國得到尊崇了。”

聽完,老姐也風風火火找妹妹去了。

有這兩個親人提前在華陽夫人那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吹風,應該說,呂不韋在還沒有見到王后時,他就已經提前拿下了這單生意。所以,等他拎著價值連城的寶貝,恭敬獻給華陽夫人,並趁機說子楚同學如何賢智,所結交的諸侯賓客如何遍天下,而且子楚還常常向隅獨泣,日夜哭泣思念安國君和夫人時,華陽公主簡直感動死了。

異人,你就是哀家的親骨肉啊。

優秀話劇表演藝術家呂不韋同志,終於以其口吐蓮花的滔滔雄辯,使得華陽夫人笑逐顏開,並心悅誠服。果然,她趁安國君閒暇時,委婉談起在趙國為人質的子楚極為賢能,來往的人無不稱頌誇讚。說話的中間,她使出女人的慣用絕技,嚶嚶哭了。肩膀一抽一抽,有拉丁舞的風格,楚楚生憐,“妾幸得充後宮,不幸無子,願得子楚立以為適嗣,以託妾身。”

立哪個不是立呢,都是自己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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