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而英俊的臉,眉目張揚:“記得當日童相公曾斥我寡廉鮮恥,與魚俊義將軍沆瀣一氣,這是看告我搶馬傷不著我,這才夥同旁人設計了這條毒計來害我?”
小吏在一旁刷刷地記錄。
“你不要血口噴人!你讓你手底下人贈與我夫人的兩百萬錢如今就在我家中,分文未動。在思勤閣,茶杯也不是我主動與太子殿下調換的,而是你安置在太子身邊的內侍自己調換的,我還曾出言提醒太子殿下。待太子醒來,一切自然真相大白。”童廉道。
賀礪扭頭向小吏道:“隻字不漏地記下來,不管童相公在太子中毒案中起什麼作用,我都要再給他加上一條誣告之罪。”
這時從外頭匆匆進來一位身著淺青色官服的大理評事,向裴丁行禮稟道:“東宮那邊來訊息了,太子殿下醒了。”
裴丁忙問:“太子殿下怎麼說?”
評事看了童廉一眼,道:“太子殿下說,是童相公說想嚐嚐他的小硯春,他才與童相公交換了茶杯。”
童廉目瞪口張。
賀礪掃了眼他驚詫的表情,閒閒道:“此事蹊蹺,若真是童相公想要害太子,豈會主動將下了毒的自己的茶去給太子喝?這是生怕自己沒有嫌疑麼?”
童廉抬眸看他,臉上已完全沒有了方才的氣定神閒,雙頰肌肉微微抽動,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他的額上便起了一層薄汗。
賀礪又是一副恍然的模樣,道:“是了,太子的膳食茶水,東宮典膳局都有專人試毒,要把毒直接下在太子的茶杯中那是不可能的,只能下在自己的茶杯中,再調換給太子殿下。旁人一旦聽說此事,第一反應定如我方才一般,懷疑此事的合理性。童相公博學強識才思敏捷,自然懂得如何利用常人的推理邏輯,反其道而行。唯一的疏漏便是,不曾想過太子殿下有胃疾,喝了兩口茶,胃部受毒i藥刺激疼痛起來,便沒有將那一盞茶都喝了,如今才有命指證童相公。童相公,你說這算不算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童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已經遠遠超出了童廉的預期,最關鍵的是,原本應當毫不知情的,年才十二的太子居然撒謊指證他,這說明什麼?
“童相公,事到如今,你可有什麼想交代的?”裴丁問他。
童廉搖頭。
他唯
() 一能交代的便是他的茶為何會被太子喝了,旁的他都應當不知情。
如今既然太子說那杯茶是他遞給太子喝的,他便連辯說不是的資格都沒有了。
難不成太子還能故意冤枉他?
裴丁命人將童廉押下去。這次可沒有帶上來時那般客氣了,既然太子說是童廉主動要求與他換茶喝,那在此案中,童廉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干係。
押走童廉後,裴丁再看向坐在房中優哉遊哉的賀礪,心中又犯了難。
既然童廉在交換茶杯一事上撒了謊,那他交代的旁的事情可信度自然也大大降低。但太子中毒非同小可,任何線索都不能輕忽,這賀礪,到底是抓還是放?
抓,沒有證據。放,他又是童廉這個與太子中毒案有涉之人指認的人。
賀礪見他看著自己一臉為難,主動站起身道:“既然童相公指認我與這樁案子有涉,事情又還未調查清楚,為免你們為難,我就在此呆兩天等你們的調查結果吧。也不用特意找地方安置我,就與童相公一間牢房好了,我還想問問他為何要陷害我。”
裴丁叉手道:“多謝賀大將軍體諒,但是與童相公一間牢房不合規矩,如大將軍與童相公這等身份的,下獄都是單人牢房。”
“那就隔壁。”賀礪退而求其次。
夜深了,大理寺的監牢裡燈火晦暗,隔牆多人一間的大牢房斷斷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