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養生水的瓶子就知道是假的,勸我不要再傻了,可是我就是不聽,結果落到這步田地,5千萬就這樣打了水漂兒,我怎麼能腆著老臉對孫女兒說我錯了呢?”
“還是無聊的虛榮心嘛!”
“不是虛榮心的問題,而是一家之主的尊嚴問題。即便發現自己錯了也不能認錯,這是我們久高家的規矩。我真生自己的氣啊,要是從一開始就不相信蓬萊俱樂部的宣傳,就不至於損失那麼多錢了。我覺得這都是因為前年生病住院以後,精神變得脆弱了的原因。唉,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久高邊說邊嘆氣,還不時懊悔地用拳頭砸自己的大腿。
“對不起,我沒想到您有這麼多難處,強拽著您到這邊來……”節子向久高道起歉來。
“算了,不用道歉了。不管怎麼說,今天我還沒有想好,你們的會議我就不參加了,你找個地方停車讓我下去吧。”
“要不這麼著吧,您呢,到了會場上不用發言,只聽聽大家的說些什麼,然後還坐我們的車回去,您就別再老說下車下車的了。”節子撫摸著久高的大腿,投過去嫵媚的微笑。
“那好,我光聽聽,不發言,當個觀察員。”久高終於被節子說服了。
天快黑的時候,車子到達了目的地川崎市,但是,高木沒有把車開進市區,而是開進了一處荒無人煙的丘陵地帶。
車頭衝著茂密的灌木林停下來,節子先下車了。50米開外的地方停著一輛黑色賓士車,當節子走到賓士車的附近的時候,車門開了,從車上下來兩個穿黑衣服的男人。
其中一個拍了拍節子的肩膀,另一個對節子說:“你辛苦了,到車裡休息休息吧!”隨後倆人就向久高乘坐的灰色轎車走了過去。這兩個人都是蓬萊俱樂部的,一個叫赤田,一個叫村越。
節子坐在黑色轎車上,看見赤田和村越上了那輛灰色轎車,一左一右把久高夾在了中間。赤田和村越命令節子把這個老人帶到這裡的時候,節子什麼都沒問,因為她知道赤田和村越想幹什麼。
過了半個多小時,灰色轎車的門開了,赤田和村越架著耷拉著腦袋的久高走了出來。開車的高木沒有下車,等3人走開一段距離以後開始倒車。
節子從賓士車上下來了。她不是成心違抗命令,而是想親眼看看到底要發生什麼事情。
以前,節子什麼都不問。蓬萊俱樂部命令她把吉田周作騙出來的時候,命令她以吉田照子的名義開一個賬戶的時候,命令她在下村勇的飯裡撒白色粉末的時候,人家不告訴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也從來沒有問過。但是,當她執行完命令以後,肯定會有不幸的事件發生。
雖然她早就察覺到這一點了,但她還沒有親眼看見過自己的行動到底是怎麼引起了不幸的事件的,蓬萊俱樂部的人也沒有告訴過她,所以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有那麼百分之一的僥倖,那就是:自己的行動也許跟那些不幸的事件沒有什麼關係。人嘛,誰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有過錯的。
現在,是證實那百分之一僥倖也許是事實的最好機會。如果親眼目睹了不幸事件,自己擺脫罪惡感的路就被徹底堵死了,以後就再也無法用那百分之一的僥倖來原諒自己了。
在賓士車裡等著的時候,節子心裡矛盾得很,到底要不要親眼證實這百分之一的僥倖呢?她一直沒有拿定主意。但是,當她看到赤田和村越架著久高從車裡出來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下了車。
她看見赤田和村越架著站在了路旁。高木的車在慢慢往後倒,30米,50米,灰色轎車消失在拐彎處。
這是一條連中間線都沒畫的柏油馬路,節子他們的車來到這裡以後,還沒有一輛車通行過。沒有過往的行人,附近也沒有人家,只聽得見附近有烏鴉在叫。太陽早就落山,周圍黑乎乎一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