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飾盒裡的飾品,一邊對在一旁打掃的巧竹說道:“其實我覺得咱們娘子一直都是最漂亮的女郎,若不是上面有三娘和五娘兩位娘子壓著一頭,娘子哪需要過得這麼低調?妳還記得二姨娘嗎?說起來,那可是府裡數一數二的大美人,比起大姨娘的弱不禁風又更勝幾分,偏偏被夫人趕出了郡公府,不能看顧著娘子長大成人,如今更不知道人在何處。”
“阿耶說過,二姨娘會被趕出去也未必就是被娘子連累的,只是娘子一直覺得如果不是她巴結錯人,二姨娘還能在府裡好好待著,不過這些年來,我們都沒聽娘子提起過二姨娘,不曉得娘子是忘了呢?還是不願意提起?”巧竹嘆了口氣,語帶一絲憐憫、疑惑地反問一句。
“看著像是不敢提起吧?娘子怕是覺得一想到那件事,心裡就對二姨娘多幾分愧疚。”碧月無奈地回道。
“所以她才也不敢向五娘子打聽二姨娘被救之後的去處嗎?”巧竹有些恍然地點點頭。
巧竹的問題,碧月無法回答,因為她也說不上來怎麼形容楚靜茗和二姨娘之間的關係,她只記得一開始的她們感情很冷淡,母女之間竟連最基本的往來都很少,然而在二姨娘被賣出去之前的那一段時間,卻是兩人之間感情最好的時候,所以娘子才會哭著求五娘子幫她救回二姨娘,偏偏又沒有想法子向郡公求情讓二姨娘回來,反而任由五娘子把人送到別的地方去,甚至連過問一句人被送去哪裡了都不曾過問…那時她還以為娘子只是害怕被夫人發現,所以才不敢多問,可是到如今已經幾年過去,娘子竟彷佛忘了自己還有個生母似的,始終沒提過半個字。
碧月暗暗地嘆一口氣,她明白有些事不是不說就等於遺忘,而是因為真的不能說、不可說,她家娘子心裡肯定未曾忘記過自己的生母,這一點單單從她一直很小心愛護二姨娘親手做的那幾件衣裳之事就能看得出來,哪怕她已經穿不下那些衣裙,哪怕未來的日子裡,它們只能被壓在箱底,但總歸是她心裡對二姨娘僅存的一絲思念…。
汝南郡公府今日是正門大開,廣迎賓客,因著楚天華在朝中的地位,以及逐漸嶄露頭角,又是當今國舅嫡親女婿的楚安霖,遇上這麼重大的日子,無論有交情、沒交情都想破頭要來露個臉,便是沒能得空親自上門的,也要備份厚禮,請了自家府裡最有臉面的人上門道賀。
而整個府裡最熱鬧的地方自然是迎接賓客的大廳,再來便應該是楚安霖住的寧遠閣,寧遠閣第三進正屋的東次間裡,前日已經由孃家來人佈置好新的傢俱從梳妝檯到架子床,無一不是精品,便說那張黃梨木架子床,四周從床架到床柱均是象徵著子孫滿堂、富貴喜氣的鏤刻,不過此時並無人在此地逗留。
按例,迎親的隊伍除了不可少的新郎官之外,還得有幾個幫忙‘闖關’的至親兄弟,今日將隨楚安霖前往沛國公府迎親的,便是楚安源、楚安淮、楚安潤,以及幾個昔日同窗同學,即傅煜煬、邱文信等人。
午時過後,楚安霖才讓已經出嫁數月的晚玉過來替他換上吉服,幾個堂兄弟還不曾過來這裡,第一批到達的客人便是他請來要一同助陣的邱文信和其表弟杜平淵,第二批到的是傅煜煬和另一個蔣姓友人。
“傅大,我還以為你會去沛國公府守關呢,沒想到卻來了這裡幫忙。”邱文信與傅煜煬也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他一見到傅煜煬進門,立刻訝異地迎上前來,好奇地問道。
“恩師那裡已有李大郎君出面,憑他一人少說能抵上十人,我去了也只能做旁觀者,倒不如來這裡幫忙,總會有一兩件事可做。”傅煜煬笑了笑,自不會說他來這裡不過盼著有機會能見到想見的人,在沛國公府可不會有那個機會。
“說的也是,李大郎可是懂醫的,萬一鬧不過咱們,搞不好直接就對我們撒一把迷藥…不過也不對,萬一我們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