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會在佛堂唸經,你們莫來打擾我。”老夫人轉身說了一句,便在侍女的攙扶下更快地回到了佛堂。
傅大人和傅夫人面面相覷,終究還是反省了一下自身。
說實話,對於傅墨雲的身份,傅大人和傅夫人也是一知半解。
當時政局動盪,傅大人的父親被突然喚入宮中當了五皇子的教書老師,而與此同時,許多個開國大臣都成了五皇子的老師。
五皇子的風頭一時無兩,許多大臣都以為,將來的皇位就是五皇子的。
結果老皇帝突然一夜之間駕鶴仙遊,當時的二皇子發動了政變,當夜五皇子所在的宮殿便著了一場大火。
京城之中更是一團混亂,傅大人的父親抱著狼狽不堪的傅墨雲回了府上,只說那是五皇子的伴讀,僥倖活了下來,而他的父親更是自己的至交,一定要養大成人。
所以當時自己和青玉便將他當作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而養育,沒想到這孩子一來沒多久,便懷上了二兒子,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轉移。
再之後,政局穩定,太子最終掌握了大權,開始清楚異己,因著傅老曾經也當過太傅,所以才勉強倖免於難。
而某日下朝回來,傅老便在書房哭了一宿,而第二日午時,他的至交滿族被誅。
傅大人和傅夫人這才信了傅老的話,勉強對著傅墨雲上了些心。
二兒子頑劣,而傅墨雲自從那日回來之後不僅沉默寡言,除了埋首於書堆之中難得開口,一家人的重心又不得不偏向了二兒子。
再之後傅墨雲跟著聞人霆習武,又意外與項之恆結交,整個人才顯得正常一點。
而傅老帶著含糊不清的託付病逝,傅墨雲也已經明白親疏遠近,除了傅老夫人還是如同一開始一般待他,傅大人和傅夫人已經幾乎將他當作了外人。
及至三兒子出生才稍稍有些改觀,傅墨淵一改傅大人和傅夫人對傅墨雲的態度,對親哥哥避之不及,對著傅墨雲倒是粘的緊。
傅墨雲這個長子的身份也隨著他考上武狀元開始逐漸被傅家承認,不再像之前那般做冷板凳。
如今突然冒出了丟盡傅家臉面的事,傅大人和傅夫人第一個反應便是覺著不高興。
覺著他本不就是傅家之人,竟然來敗壞傅家面子。
所以也決定了他們兩在這件事上對待傅墨雲的態度。
傅夫人是個感性之人,在傅老夫人的話中,也聽出了幾分。
而又回想了自己近年來的所作所為,的確也擔不起孃親這個身份。雖然心中終歸還是不甘心,不過念及傅墨雲自幼舉目無親,而且也未頂撞過自己,稍稍覺得有些內疚。
傅大人倒是皺著眉回想著傅老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
這是我至友唯一的血脈,定要好好養育成人。
衍兒……你李叔就這麼去了!全族一百二十五口人!一個活人都沒有啊!……只有他了啊!只有他了!
衍兒……李叔來接我了。我也該去了。那孩子就託付給你了……
傅大人暗自嘆了口氣,苦笑不已。
這麼多年,傅老夫人都是拿這些訓斥自己,要自己好好待傅墨雲。只可惜,沒有血緣的約束,他信不過啊!信不過那孩子啊!
氣憤和些微的內疚糾結在一起,讓傅大人更加難熬,而傅老夫人的一席話又梗在胸口,呼不出,吸不進,難受不已。
“青玉,你說,我該怎麼待那孩子啊!我該怎麼待那孩子!”傅大人閉著眼搖了搖頭,臉上盡現苦澀。
傅夫人替傅大人捶著肩也是暗自嘆氣。
昨日那麼一打一跪,本就和兩人不親的孩子恐怕心中也嘔著口氣。
如今罵也不是,勸也不是,恐怕就算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