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驚鴻沒說話,就這麼任他牽著往內室裡走去,然後順從地也躺到了床榻上。
兩個人就像是依舊在懸崖峭壁之下的石洞裡那般依偎在了一起,只是這次卻沒躺在冷硬的石床上,身上也蓋了雍容的錦被。
但不知怎的,上官驚鴻心中卻遠遠沒有了在那陰寒石室裡的平靜安寧。
身旁的段景玉似是很快已睡著了,上官驚鴻轉頭靜靜地看著那人閉眼時依舊帶著萬般風情的面容,下意識地用手隔著薄衫摩挲著胸前的青玉墜子,指尖隱隱覺得有些發燙。
「將軍啊……」
哪料,段景玉竟是忽然閉著眼開口了,他尾音拉得長長的,乍一聽似是睏倦慵懶,但細一品卻有種令人心悸的纏綿味道:「其實我還跟皇上說了個別的事。」
「我說……我跟將軍情投意合,想跟將軍成親,求皇上恩准。」
上官驚鴻倏然一驚,猛地轉過頭,一雙狹長的眸子也不由睜大了。
「什、什麼……?」
這事情,委實是太過驚世駭俗,即使大祿王朝民風開放,對好男風也沒有多麼苛責,可是要一個男人真正與另一個男人成親,卻也真的是聞所未聞。
一時之間,上官驚鴻竟然連半點其他的話語都說不出來了。
他思維並沒有多敏捷,也想不明白段景玉此突然之舉的意思,只是隱隱覺得身旁看似懶散闔眼躺著的男人的這個決定‐‐帶著種近乎孤注一擲的決絕。
……
「侯爺你、你當真說的不是……玩笑話?」
段景玉睜開眼看向了身旁的上官驚鴻,唇邊漸漸泛起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他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是。」
說著,他輕輕頓了頓,卻抬起身子把上官驚鴻修長的身子壓在身下,接著才嘴角微翹、溫聲道:「就是不知道……將軍呢?願不願意嫁給我?你是二品大將軍,馳騁疆場戰績斐然,而我可至少個京都裡沒什麼實權的小小侯爺。」
上官驚鴻一個怔愣,嘴唇動了動,終於有些無力地看著那人近在咫尺的俊俏面容道:「我、我不是想那些,但我終究是……男人,侯爺你……」
段景玉笑了笑,手指探進上官驚鴻胸口衣襟,拾起那枚翠綠欲滴的青玉細細撫摸著,隨即淡淡地說:「早前我便說過,愛慕之情何分男女。我想……與將軍共度一生,將軍若是願意,這世間‐‐便沒什麼能阻得了我。」
上官驚鴻只覺得脊椎一顫,什麼馳騁疆場、戰績斐然,他如今面對著那人平靜而幽深的淺墨色瞳仁,逼人而閃耀的俊俏面容,自己又哪裡稱得上是什麼威風八面的大將軍,只剩下了本能地有些酸軟的鼻子和微微發抖的手指。
段景玉輕輕托起上官驚鴻線條有些堅硬的下巴,看著他高挺的鼻子上縱橫的深深傷疤,胸口卻彷彿湧起一陣難言的熱流。
以前惣以為他是多麼冷硬堅強如磐石的男人,可是愈加相處卻發現他是多麼的好欺負,面對著自己的得寸進尺,只能一步又一步地後退,即使是後退,眼裡也總是帶著那抹深邃而內斂的情意。
他好欺負,不是因為軟弱,而是因為愛慕自己。
段景玉太堅信這一點‐‐他的上官將軍,他信他,信他絕不會欺瞞自己哪怕分毫。
偶爾回想在皇帝寢宮時的劍拔弩張,都不由一陣驚訝,是要有多麼的年少輕狂,才敢在當今皇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