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房裡,班襲笑說:“其實人家說的沒錯,好好一個漢人女子幹嘛跑到荒涼的北地……”
她後悔隨他回契丹了?鬱於狂從她臉上瞧不出端倪,一顆心直衝到喉間卡著。
他皺著俊眉的樣子逗笑了班襲。
將她攬進懷裡,他苦笑說:“你呀!”一路走來她淘氣逗他時,他唯一能說的就是這句“你呀”了。
班襲抬頭,捏捏他俊挺的鼻,“誰教你已經到這地步了還不信我!”
他捉住她肆虐的小手,認真的說:“我是不信我自己。”這路上聽她說起女人國的事蹟,越覺得跟著前途未明的自己,真是委屈了她。
“你暫且委屈一下,等我回契丹看過情形,若你想回中原定居, 咱們再回來。”
“不許想什麼委屈!”班襲手指抵著他的唇,“人們都說嫁雞隨雞,說來我還算慧眼獨具,嫁的是隻能一飛沖天的雕鳥呢!”既然下定決心跟著他,就是荒漠野地,也不能改變她的心意。
他握著她纖細的手指,溫柔低吻,“感謝天神讓我遇見你。”
將頭靠在他胸前,班襲忍不住調侃:“是感謝刺客暗殺你吧!”她正色的望著他。“這次回去,你如何面對想要痛下毒手的兄長?”
“他雖不仁於我卻不會不義;凡事只求無愧於心,至於人是否負我,於我何礙?”
真灑脫啊!班襲深情凝望著他。“契丹縱有龍潭,我也隨著你闖!”
他動情地緊擁著她,四目相對,款款情義深深交會在彼此眼中
驀地,敲門聲打斷了他們,是客館老闆娘送菜進房,一見班襲便喜出望外地喊出:“班姑娘!”
這不是已經離開女人國幾年的梅姨嗎?班襲漾開笑顏,“好巧!梅姨離開島上就隨伴兒到這裡啦!”
“那可不!”梅姨喜孜孜的坐下來拉著她的手,“說起來很多邊寨的訊息,還都是我豎起耳朵聽來、再傳到悅來樓的呢!”
離開女人國的女人有機會總會替島上搜集各項資料,讓島上的女人們不致因為久居海外而與塵世脫節。
“謝謝梅姨。”
梅姨指指旁邊的鬱於狂,拉著班襲說:“班姑娘,那是你的伴兒嗎?”
班襲臉兒一熱,“沒,我們還沒……”
“唉呀!”梅姨糗她。“瞧你平時在課堂正經嚴肅的,說的頭頭是道的,其實真正碰到鐘意的男人。也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
“梅姨!”班襲不好意思地瞥眼鬱於狂。他則讓她嬌羞的神情凝住了視線。
“好啦!”梅姨瞧她真的害羞,也不再說臊人的話。推推她,小聲的說:“這男人好啊,是個有擔當的男子!”
班襲微笑,“謝謝梅姨誇獎。咦,怎麼不見梅姨的孩子?應該蠻大了吧!”
只見梅姨一掃笑容,滿臉愁緒的說:“唉!甭說了!我跟我那口子在悅來樓結成伴兒後來到這裡,誰知……誰知那孩子出生不到滿月就……就夭折了。”
“梅姨,生死有命,你別難過了。”班襲輕拍啜泣的她,“既然喜歡孩子,怎麼不再生呢!”
誰知梅姨聞言哭得更是傷心!“哇!我也不知是沒調養好還是怎地,從那之後再也無法懷孕了。”她伏在班襲肩上痛哭,“我看……我看還是叫我家那口子納妾好了。”
班襲沒說什麼,只牽起她的手腕把脈,梅姨知曉她的醫術,也不哭了,瞪大眼睛等她回答。
放下她的手腕,班襲微笑說:“梅姨是月事先調,並非不孕,只要服用當歸芍藥散即可。”
她才說著,鬱於狂已經掏出紙筆讓她寫下藥方。
班襲邊寫邊殷殷叮嚀:“當歸、川穹以產自川地的品質最優,芍藥以浙地的‘杭芍’是為良質;澤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