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紗打算嘲笑他一下,卻忽然哽住:“你剛才說你多大?”
“五十四歲,我三天之後過生日。”夜騏笑看著眉紗的反應。
眉紗先是愣,然後是木,最後頭也不回的走掉。還以為是個達觀知命難得的年輕人呢,原來這傢伙也是個紅顏不老的老妖。
但在當天晚上,夜騏就陷入喚不醒的昏迷,眉紗一直用魔力為他續命,卻始終沒有辦法讓他脫離危險。
兩個人的手緊緊連著,稍一鬆開,只怕夜騏就要進棺材。
“師父,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採擷眉頭緊皺:“如果——師父,是不是就算了?”
“算了?什麼意思?”眉紗面無表情地說:“他還活著,還想活著,我就不會這樣算了,懂嗎?”
“是,師父。”採擷只好站在旁邊默默看著,任眉紗將自己的魔力一分一毫注入他體內。
也許這叫功夫不負苦心人,夜騏的身體突然一顫,開始從眼耳口鼻不停冒出黑色的東西。
“採擷,拿量杯來!”眉紗立刻說。
玻璃瓶的量杯裝了半杯濃稠的黑色物質,剩下的就隨它流出來抹淨。眉紗拿著藥劑和試管,在另一邊細心偵測這到底是哪門子的古怪東西。
全屋的人都看著她,想知道她是否能得出個結論。雖然他們和夜騏都不熟,但總不希望看到有人死在自己眼前。
最後一滴瑩白色的液體滴下去,黑色的粘稠物質化作蒸氣升騰。眉紗捂住自己口鼻,看它在半空中飄散。
“師父,夜騏好些了。”採擷走過來說:“雖然身上的傷口並沒有見好,但已經不會再有生命危險。”
“是嗎?”眉紗沒有去看夜騏,而是專注在自己手上。
“師父這?這是什麼!”採擷連忙捉過眉紗的手:“這黑色東西有毒的嗎?”
“對我來說沒有毒,對正常人來說就是毒素。”眉紗甩甩手,黑色物質立刻被甩掉:“這東西你也可以碰的,是魔族的東西。”
眉紗冷冷的笑:“魔族的物質對身上有身上有魔氣和死氣的人來說根本什麼都不是,可是對普通人就變成噩夢。”
“那麼說是——魔族?”採擷摸不著頭腦:“師父不是說,這裡不會有魔族嗎?”
“原先是沒有,因為原本我也沒有繼承安特迪魯文的家產。”眉紗的臉色冷寒似冰:“薩虛那該死的……我說他怎麼會忽然來和我說這個,原來早知道有人來找我的麻煩,竟然還不跟我說!”
“師父的意思是?”採擷立刻問。
“意思就是有一群把我調查的仔仔細細的混蛋,可惡!”眉紗忽然走到夜騏身邊,搭腕給他把脈:“我說我怎麼探不出來,原來是故意弄成這樣的!”
採擷也低頭看,卻看不出個所以然。
“夜騏的傷要治很簡單,只要有足夠的魔力不斷推進去,就可以把他體內的毒全部逼出來。”眉紗懶懶說,知道夜騏的傷能治療,她立刻就放鬆下來。
採擷冰雪聰明,立刻了解她的意思:“那麼,一共需要多少魔力呢?”
“不多也不少,到我虛脫的時候正好。”眉紗翻白眼。也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傢伙,算計的真準。
“師父,不如我來如何?”採擷立刻說。
眉紗給他看後腦勺:“如果你就行的話,還需要我這麼久一籌莫展嗎?”夜騏的傷勢不能拖延,不過她敢保證,只要自己一給他療傷,該出來的就全部會出現。
“我鄙視那群該死的……”她喃喃:“該死的聰明的傢伙。”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麼?抓自己的弱點,這幫人比誰都精明!
“師父……”採擷擔心的看著她,這明擺就是一個陰謀,眉紗不會眼看著還往圈套裡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