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經上的重創,從小看著父親被母親打,從來沒有這麼嚴重過,她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她該怎麼問出口?
就算別人告訴她答案,她用什麼方式去聽到答案?唯一能聽得見的右耳已經聾了,她該如何去了解情況?
乍抬頭看到母親出現時,盛永恆已經擋在她面前,她聽不到他跟母親說了些什麼,但他緊握的雙手向她傳遞了一個資訊:一定是母親說了什麼話將他激怒了。
“永恆哥哥……”她跑到盛永恆身邊,雙手輕輕握住他的右手緊了緊,儘管說話的聲音已經降到她自以為最低的程度,在場的每一個人聽起來卻還是比正常聲音大。
她的溫柔將盛永恆的怒氣驅散,卻也同時激起了姚武誠和法蘭克的醋意。
“你叫他什麼?”姚武誠先跳到她面前發問,法蘭克知道林如夢聽不見他的話,便趕緊把她從盛永恆身邊拉走。
如夢意識到自己無法控制說話的音量,也不敢開口問法蘭克他們的對話內容,只是疑惑地糾緊眉頭看他。
法蘭克把她拉到床邊,兩個人背對著其他人,他迅速把事情簡單地寫在手機上。
兩人看似親密的動作更引起另外三個人的誤解,李娟蘭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悄悄退出去,另一個計劃早已在她腦中醞釀成熟,從這個金髮的外國的穿著和言行,不難猜測他的家庭背景。在李娟蘭眼裡,只要是有錢人,都是做女婿的上選。
姚武誠和盛永恆瞪視著床邊兩個親密的人,視線裡全是火焰。
唯有剛剛恢復意識悄悄睜開眼睛的林立民,能夠清楚地看到他們的行為,一開始他以為他們在說悄悄話,但其他人每說一句話,林如夢都望向法蘭克時,林立民起疑了。
“夢兒,夢兒……”林立民試著喚小女兒兩聲,後者卻沒有回應他,直到他叫了第三聲,那個金髮的年輕人才扯了扯如夢的袖子,將她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
“爸爸!你傷口還疼嗎?一定是她兒子對不對?他借了高利貸,而她為了替兒子還債就把我賣給鄧途梓,是不是?”她刻意避開“哥哥”和“媽媽”這兩個稱呼,越是刻意疏遠卻越是難過,在她心裡,兄妹和母女的關係一直沒有正確的概念。
林立民已習慣小女兒用這種方式提及林少強和李娟蘭,他也習慣對妻子的所作所為保持緘默。
這一次他付出了血的代價,林如夢再也無法容忍父親的沉默了,低頭看到父親那雙遍佈傷口的老手,她做了個決定:“爸爸,我們離開這裡吧,不要再回來了!”
林立民搖搖頭,眼眶溼潤了:“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去哪裡?畢竟這裡是我的家,有老婆和兒子。”
林如夢無聲地望向身邊的法蘭克,法蘭克馬上將林立民所說的話都寫在手機上,如夢看了情緒更加激動:“她不是你老婆!她是巫婆!他也不是你兒子,他是二流子!”
林立民震驚地聽著她吼出來的話,儘管早已知道她對妻子和兒子的憎恨,但如今她這麼直接地表達出來的反感還是令他吃驚,女兒對他們的恨有部分責任也在於他對妻子和兒子的縱容和屈服。
“古人說:飢不擇食,寒不擇衣,慌不擇路,貧不擇妻……果然是這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直對她這樣容忍,難道要等到出了人命之後你才覺悟嗎?我不明白,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責任感?堅持這種盲目的責任有什麼意義?”林如夢的聲音越來越大,盛永恆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摟住她的肩頭,如夢怔了一秒,驚恐地看了他一眼,又轉向法蘭克,後者只是對她微笑。
盛永恆心裡一窒,他的夢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這個中法混血兒產生依賴的?難道她也像其他女人一樣移情到法蘭克身上了?
姚武誠也湊過來說道:“我爸爸照顧得起一個岳父,你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