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著曹沖和步兒走向花園中的浣花亭,遠遠看見劉備垂手站在亭外,遠遠看過去,他站得極為恭敬,曹操突然頓住腳步,“衝兒,你覺得劉備此人如何?”
“我與步姐均覺得劉備是偽君子,真小人,”垂首望去,曹衝與步兒相視而笑,“他貌似忠厚,實則奸詐。”
小小的孩兒竟然也有這般的見底,曹操微微一笑,繼續前行,“玄德來得好快。”
“聽到丞相召喚,備不敢遲誤,”劉備拱手作禮,幾乎深鞠到地,“匆忙間未及梳洗,還望丞相恕罪。”
“不妨事,”曹操笑著走進亭中,在左側坐下,看曹衝推著步兒到石凳上坐下,“玄德坐吧!”
劉備剛剛坐下,未及說話,步兒已嘟著嘴,“石凳又涼又硬,我要錦墊。”
真真的討厭,曹操轉過首,下人們已經飛快的送進兩個錦墊,本意是衝兒和步兒一人一個,不承想步兒卻示意將錦墊都鋪到她的石凳之上,“衝弟,丞相抱你如何?”
真真的無奈,聽她這般言,已是將自己視為肉墊,不便發作,只得將衝兒抱在懷裡,對劉備微微一笑,“孩兒多事,玄德勿怪。”
談笑數句,對坐暢飲,酒至半酣,只聽雷聲轟鳴,眾人一同轉身,曹操指著天際的雲道:“玄德,你可知曉龍的變化?”
“在下不知,”劉備低眉順目,“願請丞相示下。”
“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至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曹操從盤中撿兩粒肥大的梅子分給曹沖和步兒,“如今正是春濃之時,龍乘時變化,就像人得志縱橫四海一般,本相就將龍視之為世間的英雄,玄德久歷四方,應知當世英雄,且說一二人,與本相共賞如何?”
“備肉眼凡胎,如何知曉這世間英雄?”劉備笑容誠懇,彷彿發出肺腑,“還請丞相指點。”
“玄德過謙了,”曹操微微一笑,“既然不識其面,想必也知其名。”
冷眼看去,劉備有些誠惶誠恐,“淮南袁術,兵廣糧足,算得上英雄嗎?”
“袁術?”曹操哈哈大笑,“只不過是家中的一具枯骨,本相遲早會滅了他。”
“那河北的袁紹,四世三公,門生故吏眾多,”劉備皺眉細想,“如今又虎踞冀州,部下眾多,可視為英雄否?”
“袁紹?”曹操冷冷的重複,“只不過是色厲內荏之徒,他看上去厲害,其實膽小如鼠,他的麾下不乏才智過人的謀士,但他卻欠缺決斷能力,如袁紹這般,大事不願付出,為了一點兒蠅頭小利卻竭盡全力,不是英雄。”
“荊州牧劉景升名列八俊之一,威鎮九州,當算得英雄,”劉備一臉的苦思,“而江東領袖孫策孫伯符血氣方剛,數年間便平定了江東,也可算得英雄。”
“劉表虛名無實,不是英雄,”曹操仰頸飲下一杯酒,將酒杯重重的放於石桌之上,“而孫策不過是享受了他父親的餘蔭,也不是英雄。”
“那益州的劉季玉呢?”劉備已是搜腸寡肚的神情,“張繡、張魯、韓遂之中總有一人稱得上英雄吧!”
“劉璋雖是宗室,只不過是一隻看家護院的狗,”曹操揚了揚眉,“而張繡等人,不過是碌碌小人,何足掛齒?”
“那備可真的不知了,”劉備面露赤子一般的笑容,“請丞相恕在下見識淺薄。”
“這世間能夠稱為英雄的,必須胸懷大志,腹有良謀,尤其要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者,方可稱得上英雄,”曹操眯著眼睛盯著劉備,“這世間能夠稱得上英雄的,只有本相與玄德兩人。”
轟鳴的雷聲中,劉備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他整肅了儀容,俯身拾起筷子,“沒想到天雷之威,竟至於此。”
“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