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顯然白華並不打算放過她,他嘴角微微一翹,一個完美而殘忍的笑容,他說:“你這樣的表情倘若在他的床上,他應該是很喜歡的。”
莊歸似乎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她猛地一抬頭,眼睛裡有一些受傷的神色,她呼吸有些激動,可是還是沒有說話。
白華又道:“你是不是忽然也覺得自己很噁心?”
莊歸又一下子把頭低了下去,隨後她喘了口氣說道:“是我的錯,公子不要生氣了。”
她的姿態永遠的那樣的低微,逆來順受。
白華似乎也沒有了那份興致,他掃了她一眼,隨後說:“出去。”
隨後莊歸便退了出去,她極度控制著自己的表情,讓自己臉上沒有任何情緒,隨後她關上了白華的房門。
在關上的那一瞬間,一下子整張臉的情緒全部垮了下來,似乎到達了一個臨近崩潰的邊緣。她感覺一陣酸楚從鼻腔裡湧出來,但是被她強制壓了下去,隨之而來就是喉痛的疼痛。
她急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用力地握住房門好像把它狠狠地砸去,但是她不能這麼做,她手上的力道狠狠地抓著門,然後輕輕地把門關上。
莊歸點燃了一盞燈,然後一臉落魄地走到燈旁的椅子下坐下,她神色呆滯,就那樣呆呆地一直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越來越出神,臉色越來越蒼白,再然後,她就暈了過去。
莊歸是被叫醒的,隔壁的下人來喊她說是要啟程了,她匆忙地站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還坐在那張椅子上一個晚上了。
忽然,她有一瞬間動作的停頓,想著自己這樣落魄的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想著自己為那些人做過了那些事結果到頭來自己究竟算是什麼,還有,自己究竟有沒有紅四娘那樣的耐心。
在她還在猶豫的時候,下人就已經進來催促她了,那人說:“姑娘,公子說請你快點出去,要繼續啟程了。”
莊歸看著那個來的下人,是一個長得很水靈的姑娘,她穿的衣服倒是很有把白玉樓的風格,面板不算好,沒有擦粉,略帶黃色的疲倦。
她忽然叫住那個剛要轉身的下人,那個下人很好奇地轉過頭看著她,莊歸輕輕挪動了一下嘴唇說道:“你,為什麼會在白玉樓做事?”
那個下人莫名地炸了眨眼說道:“我和其他人一樣是當初被收進白玉樓的。”
莊歸微微將目光移到地上,“那你為什麼要一直呆在這裡?”
下人撇撇嘴,似乎覺得莊歸很無聊,“因為從小就在這裡了啊。”
莊歸下意識的伸出手,結果懸在半空中,“那你有沒有想過,要離開這裡?”
那個姑娘將肩膀後的長髮擼到胸前然後用手指一圈圈地繞著,她很奇怪地道:“為什麼要離開?”
莊歸嘆了口氣,“也是,你們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
她也是,從未想過能不能不要接受這樣的安排,能不能不要接受這樣的生活,她一次都沒想過,這就是從小被培養出的所謂的“奴性”嗎?這也許就是被白華和商珏所壓抑住的人最原始的想法。
莊歸還在沉思中,那個下人又一次催促道:“姑娘你還走不走的啦?”
莊歸知道不能再耽誤了,便立刻答應道然後跟著她走了出去。出去之後,白華已經坐在了轎子裡,莊歸默默地走到轎子後,一躍上了那匹馬。
一小隊車隊的人就這樣慢慢地走在清晨的陽光下,很快,莊歸就感覺到周圍的人流似乎密集了起來。
來往行人形形色色有江湖打扮的也有看起來像是富貴家公子的,似乎每個人都很好奇,好奇的不止是這四年一度的拍賣,同時還有那名滿朝綱的商相。
眼看著金陵就在眼前了,那秦淮河畔的一派繁華,十里長街的風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