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那件事情的謝禮。所以我決定跟你談談‘危險’。你有沒有注意到哪些關於‘危險’的事情呢?”
“危險?”蘭子挑起右邊的眉毛,“誰有危險?是我嗎?還是你們?”
“危險有很多。首先是即將降臨在你身上的危難和厄運。換句話說,也就是災禍。有一些不祥的影子躲在你周圍。你已經發現了嗎?更嚴重的是,那些危險終究會危害到教會,甚至有可能會危害到全世界。”
“真是讓我吃驚。”蘭子帶有諷刺意味地笑著,“原來你們還會看相跟占卜啊?”
“走在路上五分鐘後就被石頭絆倒的人,在那之前是不會知道自己將遭遇到不幸。”
“要將它視為不幸,還是單純的事件,應該由當事人自己決定。不需要你們這麼費心地替我下定義。”
老修女點點頭,“或許吧!但是,等你發現就太遲了。你可能在跌倒的瞬間就被車子碾過;也有可能擦傷了膝蓋後,因為細菌跑進傷口而送命。因此,知道路的人立下正確的路標,這也可以算是一種對旅行者的慈悲,不是嗎?”
“總之,你想要對我提出什麼警告吧?”
“警告、忠告、建議……”冥福尼喃喃自語。
“到底是什麼事?”
“很簡單。”老修女把頭稍稍偏向一邊,接著,慎重地劃了一個十字,“我們要給你一些與‘敵人’有關的忠告。不聽的人只能說是愚蠢。”
“這是出自於好心,還是隻是遵從信仰而做出的人道行為?”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都一樣。所謂的因果就是這麼一回事。”
“我不懂耶。況且,我並沒有什麼敵人。
“小心為妙!無知並不是罪!”
“你所謂會帶來危險的‘敵人’,該不會是你們的敵人吧?說不定你們是想要我代替你們,去面對那個敵人。”
“這個想法真有趣。”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老修女思索了片刻。可能有風從門縫吹進來,蠟燭的火焰同時變得細小,讓包圍在她四周的黑暗顯得更深。
蘭子淺淺地笑了笑,慵懶地用右手撥開劉海,“你和耶穌或其他聖職人員一樣,遇到不想談的話題就閉嘴微笑。”
冥福尼將放在膝蓋上的手換了位置。她的右手放在下面,左手改放在上面,“二階堂蘭子,你還有話想說嗎?”
“如果你說神的立場是絕對的,而這個世界的所有事物都是祂創造的,那麼,為什麼你們會相信與祂敵對的惡魔的存在呢?難道惡魔也和人類一樣,都是神創造出來的嗎?那豈不是矛盾至極嗎?”
“惡魔是從人類的罪裡誕生的副產物。”
“這麼說,人類本身豈不就是一種惡、一種汙穢嗎?”
“你不相信耶穌。對一個不信耶穌的人,就算跟你說神的契約也是沒有用。”
“那就請你讓我相信。我想請拜託你去問問神,祂能不能創造出一顆連祂自己都搬不動的大石頭呢?”
“詭辯是沒用的。因為矛盾本身就已經包含在神之內。”
蘭子的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你也是詭辯,冥福尼。就算你封住經院哲學(譯註:歐洲中世紀的教會哲學,運用邏輯和哲學方法討論、講授基督教的教義,設法調和理性與信仰間的衝突)創始者的嘴巴,也不能強迫我保持沉默。”
“不過,托馬斯·阿奎那(譯註:Thomas Aquinas,一二二五?一二七四年,十三世紀歐洲神學家,著有《神學大全》)已證明了神的存在。你要怎麼看待這個事實呢?”
“我不相信神的存在。就算相信,我也會像新教徒一樣,想要證明神就在我身邊。”蘭子和冥福尼對峙著,她完全不隱藏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