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參加。我已經感覺到,我狗小四管領風騷的時代已經結束,一個
新的時代,一個充滿了刺激和狂想的時代已經開始。狗的世界如此,人的世界也
大致相同。儘管此時龐抗美還在位上,並盛傳她即將升到省城擔任要職,但距離
她被紀委“雙規”、“雙規”後被檢察院立案、最後被法院判處死刑、緩期兩年
執行已經為時不遠。
你兒子考入高中後,我不再擔當接送他上學的任務。我本可以每天臥在西廂
房裡,睡睡懶覺,回憶一下往事,但我不願意,因為這樣會加速我肢體和大腦的
老化。你兒子不需要我了,我就每天跟隨你妻子到火車站廣場上去看她炸、賣油
條。就是在這裡,我嗅到了車站廣場周圍的那些髮廊、小旅店和小酒館裡,經常
地留下西門歡的氣味。這小子偽裝成揹著書包上學堂的乖乖仔,但一出家門就會
搭上一輛專門在路口等候著他的“摩的”,直奔車站廣場。開“摩的”的是一個
滿臉絡腮鬍須的彪形大漢,他心甘情願地做一箇中學生的專門車伕,西門歡的出
手大方顯然是主要原因。這裡是“四小惡棍”共同擁有的地盤,也是他們吃喝嫖
賭的地方。這四個小惡棍的關係,像六月的天氣一樣變幻不定。他們時而好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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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親兄奶弟,在酒館裡猜拳行令,在髮廊裡玩弄野“雞”,在旅店裡搓麻抽菸,
在廣場上勾肩搭背,如同四隻用繩索連絡在一起的螃蟹。時而又翻臉無情,分成
兩派,像烏眼雞一樣死啄。有時候也出現三個打一個的局面。後來,他們又各自
發展了一幫小兄弟,形成了四個小團伙,小團伙的關係也是時分時合,車站廣場
周圍,被他們鬧得烏煙瘴氣。
我與你妻子,親眼目睹了他們之間一次慘烈的械鬥,但你妻子並不知道械鬥
的總指揮是她心目中的好孩子西門歡。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中午,正所謂光天化
日之下,先是廣場南側那家名叫“好再來”的酒館裡,傳出了吵嚷喧鬧之聲,接
著有四個頭破血流的小青年從酒館裡逃出來,後面有七個手持棍棒、一個拖著墩
布的小青年追趕出來。那四個小青年繞著廣場逃竄,他們雖然頭臉上受了傷,但
似乎並沒有恐懼與痛苦。那些追趕者們,臉上也沒有凶煞之氣,有幾個臉上還帶
著傻呵呵的笑容。這場械鬥在初發階段看上去競像一場遊戲。四個逃跑者中有一
個身材瘦高、腦袋呈長方形、如同舊時更夫打更所用梆子的,正是西關的小惡人
於乾巴。他們四個並不完全是逃竄,他們在逃竄過程中還發起了一次反衝鋒。於
乾巴從懷中掏出一把三角刮刀,顯示出他在四人當中的首領地位,他那三個小兄
弟,則從腰間抽下皮帶揮舞著,“呀呀”地吶喊著,跟著於乾巴衝進追趕者群中。
一時間,棍棒打在頭顱上,皮帶抽在腮幫子上,喊叫聲與慘叫聲糾纏在一起,場
面十分混亂。廣場上的人紛紛逃避,接到報警的警察還在途中。這時,我看到於
乾巴將他手中的刮刀捅進了那個揮舞著墩布的小胖子的肚子,那小胖子慘叫倒地。
見同伴受了重傷,追趕者的隊伍頃刻瓦解。於乾巴用受傷的小胖子的衣服擦乾刮
刀,一聲呼哨,率領著那三個小兄弟沿著廣場西側往南奔跑。
兩撥惡少在廣場上追逐打鬥時,我看到,在“好再來”酒館隔壁的“仙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