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嬸乘機教訓道:“囡囡,你可看到沒有?以後若是你嫁了人,可得好好看著,莫要與娘一樣,遇上這樣的倒黴人家。”
王欣一咧嘴一笑,嘻嘻笑著點了點頭。
她年紀還小,離嫁人還遠著呢,只不過前世作為一個資深偽剩女,對嫁人這種事還是有些期待,真擔心這輩子會不會也嫁不出去。只不過,她環視自家院子一圈,心中暗歎,若是嫁到這樣的人家,連口飽飯都吃不上,那她還是做個老姑婆拉倒了。
晚上,幾個孩子都睡了,王大嬸卻鬧騰了起來,對著睡在身旁的王友全拳打腳踢,當然,那力氣實在是不大,王友全又是一個皮極厚的人,王大嬸的拳打腳踢於他而言就跟撓癢癢似地。
王大嬸眼見得王友全三巴掌打不出一個屁來,氣的罵道:“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你良心被狗吃了不成?就許你爹要那麼多的口糧,我爹孃就吃不得你一個米粒?”
原來,王大嬸這是看王友全極大方的應允了老爺子今年漲量的口糧,卻一把米都捨不得給她孃家送去,憤怒不已,正跟王友全叫囂呢。
王友全秉著不與女子為敵的念頭,悶不吭聲,反正她鬧騰累了,也就不鬧了。再者說了,就算他牙一咬,應了下來,王大嬸也真個未必捨得將糧食給孃家送去。
一來,她爹孃自有哥哥弟弟養著,二來,家裡孩子多,自個兒孩子還吃不飽肚子呢,實在也是顧不上孃家人。
王大嬸罵來罵去,打來打去,王友全就是裝死不吭聲,她也累了,使勁兒裹了裹被子,一屁股將王友全又往床邊上撞了撞,這才顧自睡去。
王友全察覺身後終於沒了動靜,心下一喜,總算是結束了。翻了個身,才發現王大嬸背對著他,忙一使勁,將王大嬸拽了過來,面朝自己,悶聲道:“都老頭子老太婆了,怎麼著,還與我生氣呢?你看看,這都是大過年的了。”
王大嬸哼了一聲,她也裝死不搭理王友全。
王友全是個粗莽漢子,不會哄人,想了想,就一把抱住了王大嬸,將她攬在自個兒懷裡。
王大嬸臉一紅,握緊拳頭捶了他一記,嗔道:“作死呢,這麼大年紀了,也不知道害臊。”
王友全呵呵笑道:“怕什麼?咱是兩口子嘛。”
王大嬸被他這兩口子三個字堵得說不出話來,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一頭埋進了被窩,顧自睡去。
翌日,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但年前卻還有一件大事還沒有做,一件王欣一一直翹首期盼的事兒,今天總算是盼了來。若是她手頭有鞭炮,那她一定不介意放個鞭炮慶祝一下。
王大嬸站在灶房門口,呼喝道:“囡囡,發什麼痴呢?還洗不洗澡了?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再躲著不洗澡,我就剝了你的皮,今年的臘肉你也別想吃一塊。”
王大嬸這還是以以前的那個王欣一評價現在的王欣一呢。
乘著中午天氣好,溫度也不低,原本是要讓王志福先洗澡的,畢竟他年紀小,更耐不得凍些。偏那孩子畏洗澡如蛇蠍,吼著要王欣一先洗,他可以等等。
來這裡兩個多月的時間,王欣一保證,除了那次落水,王大嬸擔心她受了風寒,給她燒了熱水泡了泡以外,其他真的沒有再洗過哪怕一次澡。倒不是她偷懶,也不是她不愛乾淨,而是這柴禾稀罕哪。
家裡就這一個營生,就靠賣柴禾養家餬口,維持生計,柴禾本來就不值錢,若是家裡再亂用了,哪裡還夠養活一家人的?所以王家鐵律,能省柴禾的地方則省。
再者,現在可沒有什麼澡堂子,都是在自個兒家裡洗,這寒冬臘月天的,即使水燒的滾熱,你願意脫光了坐在沒有暖氣沒有浴霸連個浴帳子都沒有的屋子裡洗澡嗎?凍都得凍死。
不過,今兒個可不一樣,要過年了,一家人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