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如米粒般的人影於虛空之上若隱若現。
高空的風很大,呼嘯而過,捲動二人的衣袍,靜謐無聲。
在那遙遠的天際線上,名為鎮西府的邊境堡壘於那斷崖之上若隱若現。
白帝那雙如炬般的眼眸中帶著凝重的審視,而佝僂老者眸中卻盡是緬懷與唏噓。
在沉寂中,
佝僂老者忽地幽幽的嘆了口氣:
“當年韃晁之變終結,老夫曾專程來過這裡一趟,那時千峽隘遍地瘡痍,就連那座堡壘城寨都在戰爭中被夷為了平地。彈指數十年,此處竟又變得如此繁盛。”
聞言,白帝緩緩收回了視線,轉而看向身側老者那皺紋遍佈的臉龐:
“大戰臨近,你還有功夫在此懷古傷今”
“年歲一大,話也自然就多了。”
佝僂老者那孤寂的眼眸閃過一抹落寞,隨即又“geigei”怪笑兩聲,道:
“在你這頭千年大妖面前提年歲,倒是我有些糊塗了。”
說著,
佝僂老者眸中閃過了一抹若有所思,盯著遠處的鎮西府城,笑著問:
“不過白帝,像你們這種千年大妖在重遊故地之時,就不會感慨之下世間的滄海桑田麼”
“曾經會。”
白帝沉默了少許,沒有迴避這個問題,聲音平靜:“但見得多了,自然也便麻木了,或者說強迫自己陷入麻木。”
佝僂老者勾起一抹笑意:
“看來老夫年輕時愛看的那些畫本屬實誠不欺我,妖亦有情吶”
“廢話就不要再說了。”
白帝冷哼了一聲:
“你想感慨,大可等到鎮西府城毀滅之後。”
說著,
白帝龍眸略微一眯,肅殺之意自他周身瞬間散逸而出
“但在動手之前,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們為何能與那古怪的一家三口達成交易。”
佝僂老者摸了摸下頜上的白髯,似乎早知道對方有此一問,聲音模稜兩可:
“這事,可就說來話長了。”
白帝輕輕的抬起了手掌,一股扭曲的空氣的駭人光點在的掌間浮現:
“沒關係,在動手之前,我有時間聽你慢慢講。
“為什麼清兒會被引到惡鬼峽淵,為什麼那頭蟲聖的子嗣會將她重傷。
“希望你能說出一個邏輯通順的理由。”
見到這一幕,佝僂老者眼眸之中同樣閃過了一抹精光,乾笑著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講的,那頭聖階陰鬼曾經與我們做過幾次交易,這次的交易其實就是老夫厚著臉皮去問了一下他們所想要的需求。”
白帝問:
“那清兒之事呢”
佝僂老者笑了笑,道:
“公主這事,老夫可以發誓,我們不知道那陰鬼與牧興義之間的關係,更不知道它與他還誕下了一名不詳的嬰孩。不然也不必那麼大費周章的去抓捕蟲聖,以獲取李君武與大漠神女的下落了。”
“.”
白帝遍佈龍鱗的手掌猛地一窩,掌心的可怖光點瞬時消散,算是接受了這個答案,問:
“他們想要什麼”
“監天閣聖女身邊的男子。”
“那個融身”
“是的。”
“為何”
“為了他們的孩子誕生,必須得吞噬掉那人,不過那人具體有什麼特殊之處,那對夫婦並未告知於老夫。”
“.”
在短暫的沉默了一瞬之後,白帝不急不緩的出聲問道:
“意思是,我們在破城同時,還將要面對監天閣的那位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