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溢的酒香飄逸在雅間,說書人那抑揚頓挫的聲音隔著幕簾傳入,訴說著鎮西侯當年的神勇故事。
輕抿著杯盞中的酒液,許元看著對面抱著個酒罈不停噸噸噸的鎮西侯之女,再次略微嘆了口氣。
李君武放下酒罈,面色因為飲酒而變得沱紅,瞥了他一眼,問:
“都說了這邊只有酒肆,下次有機會再帶你去見見西漠這邊的勾欄。”
許元輕輕的搖了搖頭,眼神帶上一縷複雜,低聲的問道:
“你就不問一下後續的安排”
李君武指了指許元,道:
“這不是有你麼你安排,我配合就是。”
“.”
聽到這個回答,許元默默在心中又嘆了口氣。
他所做下的佈置,其實都是以李君武為主,幫助她來奪回鎮西府城的控制權,但自從來到這名叫西山居酒肆之後,李君武便沒再主動過問奪取城防之事的後續。
直接把這麼重要的一件事情,全權交予他這個外人來幫她謀劃。
這位好胸弟大抵是真的不如裹胸公主。
想想北境的經歷,李清焰與李君武的差距一瞬間便出來了。
那裹胸公主即便是在絕對的逆境之中,也一直保持著自己的主見,一直想要總覽一切,想要讓他聽命於她。
而李君武呢,見有他幫忙,直接乾脆利落的當了甩手掌櫃。
許元當然知道這是因為李君武信任他,但問題是你特麼未來是要作為鎮西府掌舵人!
領袖可以殘暴,可以荒淫無度,也可以優柔寡斷,但絕對不能擺爛。
複雜的思緒一閃而過,許元搖了搖頭,幽幽道:
“我現在大概知道為什麼你父親一直想要卸甲歸田了。”
李君武飲酒的動作止住,敏銳的聽出他話中有話,顰著眉:
“你什麼意思”
許元衝著他眨了眨眼,低笑著說道:
“某人不堪重用唄。”
李君武“duang”的一聲將酒罈放在方桌上,眯了眯眼眸:
“許長天,你想吵架”
許元聳了聳肩,他得試著改一下她的這個習慣,道:
“我只是稱述一個事實,伱擺爛,手中的權力不會憑空消失,只會轉移到其他人手裡,多擺幾次,直接能把你全權架空了。”
說著,
他輕輕敲了敲面前方桌,語氣略微一肅:
“遠的不說,就這次的城防之謀,如果一切順利,你不問細節,我若是想,便能把相府的手伸進鎮西府城的城防體系裡。”
李君武細細聽完,原本面色上浮現的慍怒卻悄然消失,轉而平靜的盯著他:
“我若過問,涉及到相府的機密你肯定會說謊,最終結果和我不過問有什麼區別麼只會讓我們之間鬧得不愉快。”
聽到這話,許元略微訝異一瞬,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理由,沉默少許,語帶複雜的說道:
“君武,在鎮西府城這件事情上我幫你並非完全是因為我們的私交,而是我相府和你們鎮西府之間有著共同的利益,可以將其看作是一場合作。
“你判斷我會在此事上說謊,那便試著來辨別我話語中的真假,然後利用我,懂麼”
李君武眨了眨眼,隨即唇角勾起一抹好笑,擺了擺手:
“所以,長天你會做不利於我的事情麼”
“不會。”
“那不就得了。”
“.”許元。
眼角跳了跳,許元有些好笑的說道:
“不是姐們,我嘴上雖然說不會,但實際上就不一定了。”
“可我覺得你剛才說的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