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就能到這,我揹你上轎子”。
葉青殊驚訝看向他,“表哥,你的腿”
“沒事,你小貓兒似的能有多重?”
葉青靈開口道,“我已經與如意說好了,由如意背阿殊上轎,雖說沒有大礙,但表哥的腿傷剛好,沒必要為這樣的事冒險”。
“這樣的事是什麼樣的事呢?”
支其華輕飄飄反問著,“在我看來,這樣的事倒是比任何事都更值得冒險的”。
葉青靈遲疑看向葉青殊,葉青殊微微一笑,“那就勞煩表哥了”。
支其華亦回了一笑,“不勞煩”。
正說著,支氏就抹著眼淚進來了,哽咽道,“程哥兒已經進來了,快走吧,別磨蹭了,誤了吉時”。
支其華走到葉青殊面前轉過身蹲了下來,輕柔開口,“上來吧,我揹你出門子”。
雖然,他沒能做成那個穿著大紅衣袍,騎著高頭大馬來接她的人,但至少他還是她的表哥,她的兄長,可以揹著她走完她在孃家的最後一程。
葉青殊凝目看向支其華削瘦的肩膀,下一秒視線就被大紅的蓋頭牢牢擋住,喜娘高聲唱起了喜慶祝福的歌兒,她在葉青靈和支氏的攙扶下,小心翼翼趴上他的背,生怕壓著了他。
支其華頓了頓,穩穩站了起來,揹著她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往外走去。
漫天的鞭炮聲中,他的聲音清清楚楚傳入葉青殊耳中。
“阿殊,就算你嫁的再高,也要記得自己是有兄弟,有孃家可以依靠的”。
葉青殊點頭,不知何時湧出眼眶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到他裸露在外的脖頸上。
支其華渾身一顫,步子卻邁的更穩了。
“表哥,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和你說的話嗎?”
支其華嗯了一聲,記得,他怎麼會不記得,本來是他的未婚妻,卻在他治好雙腿後,成了他的表妹的葉青殊微笑著對他說,“相濡以沫相以溼,何如相忘於江湖?這樣你不必拋棄你的責任和家人,我也不必與至親之人反目成仇,辛苦蠅營,各自安好,不好?”
她以為打動他的是他的責任和家人,卻不知道,他為的只是她口中的與至親之人反目成仇,辛苦蠅營。
或許,他能逃得了與夏惜晴的親事,可至少目前,他根本沒有與祖父,與父親相抗衡的資本,迎娶她過門。
等到他能與祖父、父親抗衡的那一天,又需要多長時間,她又能不能等得起?
就算她耗費青春等到了他,他勉強迎娶了她進門,她又如何在祖父、父親、母親和姑父的強烈反對和不滿下自處?
一門不被至親祝福的,甚至要與至親反目成仇的親事,她身處其中,又怎麼會幸福?
到頭來,終會落得她口中的“與至親之人反目成仇,辛苦蠅營”那一步。
他給不了她幸福,不想她辛苦艱難,不想她活在至親之人的厭惡憎恨之中,不想她受一點點委屈,哪怕只是言語間的刁難,只能後退一步,選擇做她的兄長。
“表哥,我現在很好,你不必再自責愧疚,覺得虧欠於我,我們都各自安好,好不好?”
“好”
他聽到自己低沉的聲音穩穩響起,相濡以沫相以溼,不如相忘於江湖,我們,都各自安好,只要,那是你所希望的……
409 大婚(一)
“新娘子上轎嘍!”
支其華頓了頓,才走向不知什麼時候已近在眼前的花轎,轉身蹲下。
不多會,他就感覺到背上一輕,喜娘的高唱聲再次響起。
他只覺隨著背上重量的移去,他心中也有什麼跟著飛走了,到底是什麼,卻又捉摸不清,只空落落的,彷彿一顆完整的心突然就空了一大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