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匣子往後收了收,沉聲,“阿殊,我們這樣的人家,危險之事,只要一聲吩咐便有的是人搶著去做,不必以身犯險,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葉青殊抿了抿唇,起身斂衽,“阿殊記住了,表哥放心”。
支其華這才恢復了笑容,將匣子遞給她,“現在不用再和如意一起玩匕首木人了?”
葉青殊跺腳,“表哥既然猜出來了,何必非得說出來讓阿殊難堪?”
支其華朗聲笑道,“那阿殊不如和表哥說說表哥沒猜出來的事,這兩天,阿殊讓葉府的丫鬟來來回回的在做什麼?”
葉青殊心中一突,知道自己若是掩飾必定難瞞過支其華,故作鬱郁道,“女兒家的事,表哥不會想知道的”。
支其華審視看著她,葉青殊心中越發打起鼓來,支其華卻漸漸柔和了神色,溫聲道,“阿殊,不用羨慕你長姐,你日後比你長姐有福氣”。
小時候的葉青殊一直是羨慕,不,應該說是嫉妒,嫉妒葉青靈的,嫉妒的連她自己都厭惡起自己的卑劣,嫉妒的避葉青靈如洪水猛獸……
她一直以為自己將心思藏的很好,不想卻被支其華一語道破,支其華能看得出來,那父親呢?母親呢?長姐呢?只怕他們心中更是心如明鏡吧?
葉青殊一時只覺難堪的恨不得將自己蜷縮起來,躲在角落裡,讓所有人都見不到她,她也不想見任何人!
上輩子,因為她的小心思,她對長姐的一切一無所知,讓長姐在她無知無覺中枉死,接著便是母親……
這輩子,又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她根本找不到長姐會遭人陷害的關鍵,而一無所知的她,這次又能不能救長姐於水火?
眼見葉青殊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紅了眼眶,連用帕子都忘了,不停的用手背擦著眼,眼淚卻越擦越多。
支其華先是傻眼,接著是無措,半晌才想起來,“阿殊,你怎麼了?別哭了”。
葉青殊狠狠點頭,眼淚卻流的更兇了,支其華慌了,話說,他到底說什麼了?
支其華開始努力的想,“阿殊,不用羨慕你長姐,你日後比你長姐有福氣”,前前後後只有十九個字,到底是哪個字出問題了?
支其華還沒想出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葉青殊已經平復了情緒,丟下一句“表哥,我先走了,”抱著匣子落荒而逃。
支其華看著她因奔跑而飛揚如傘的裙裾,有些苦惱的想,難道這就是如意常掛在嘴邊的“女人心,海底針”?
……
……
支其華心中劃過無數可能,又被一一否定,不由嘆了口氣,罷了,阿殊聰慧懂事,就算惱了他,也不致就此記恨他,時日長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支其華想到這便示意石筆、石硯回去,剛走幾步就見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文竹帶著兩個小丫鬟匆匆而來,行禮道,“大爺,老夫人請大爺去榮安堂”。
“姐姐可知是什麼事?”
文竹抿唇一笑,“奴婢不知,不過老夫人尋大爺總不會是壞事”。
支其華笑笑,沒再追問,隨著文竹一起進了榮安堂,支老夫人正歪在稍間的雕百子千孫羅漢床上和支氏、舒氏閒話。
支其華上前見禮,支老夫人眯著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著朝支氏道,“阿清,你看華哥兒可也長大了,你出嫁時他還不到我的腰高呢!”
支氏臉上雖還是一貫淡淡的沒什麼表情,神色卻是柔和,聞言點了點頭,支老夫人笑著嘆了口氣,“來人”。
文竹便從小丫鬟手中取過插絲琺琅百鳥花卉的匣子,雙手奉到支其華手邊,支其華接過開啟,裡面卻是一副赤金嵌紫水晶的頭面,不由一愣,“祖母?”
“華哥兒,女兒家是要嬌養的,特別是我們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