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難不成短短一年多時間,我支國公府就淪落得丫鬟都不夠使了,長嫂竟是要媳婦兒親自侍奉了?”
舒氏面色微變,支氏雖喜歡鑽牛角尖,但性子綿軟天真,又向來對她恭敬有加,想不到竟是甫一進門,就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她難堪。
支氏說著聲音越發尖銳了起來,“還請長嫂聽我一句勸,免得累著了華哥兒媳婦,長嫂反倒怨媳婦到現在都不開懷”。
這是明晃晃的刺她苛待兒媳,才導致兒媳到現在都沒懷上了!
舒氏微微冷笑,“小姑果然經驗豐富,長嫂受教了,華哥兒媳婦,你坐下吧,來人,給世子夫人再多鋪一層軟墊”。
這卻是在譏諷支氏沒有兒子,自然也不會有媳婦,更不會有機會做婆婆,倒是“經驗豐富”的倒是教上了她怎麼做婆婆了。
支氏出生於嫡妻無子,寧願從旁支過繼,也不會納妾生子的支國公府,對有兒子沒兒子其實沒有普通女子那麼大的執念。
後來,葉守義因她生葉青殊傷了身子,很難有孕,便納了方姨娘,生了葉青宜姐弟,她又因之導致親兒早產夭折。
她才終於對生兒子一事有了清醒又嚴酷的認識。
後來,葉青殊強硬將葉青程帶入葉府,葉青程又聰敏能幹,外院內宅,事事都能撐起一片天,她對兒子這一概念又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到後來,葉青程恢復身份,她恍然發覺葉青靈和葉青殊姐妹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就算葉青程初心不變,可他終究姓蕭,不再姓葉,再大的能耐還能伸手去別府的內院幫葉青靈、葉青殊撐腰不成?
雖說靈姐兒得了個好婆家,好夫婿,可誰知道日後會怎樣?若是靈姐兒也和她一般生不出兒子怎麼辦?
還有阿殊,阿殊可還沒定親,如今葉守義又守孝在家,葉府通府上下就沒一個能拿得出手的人,那些個高門大戶結親,誰不掂量三分?
支氏日夜憂心葉青靈和葉青殊姐妹,沒有兒子的傷痛,便隨著她對葉青靈葉青殊姐妹的擔憂日夜發酵,發酵成了心底最深的痛,最疼的傷,最恐懼的深淵。
如今被舒氏張嘴就拿來猛踩,直踩的她面色驟然慘白,眼眶頓時便紅了,恨恨含淚瞪向舒氏,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擊。
論口舌,再有十個她,也比不上一個舒氏。
她當年被葉青殊一句“難道表哥還必得要等著看那位九少爺到底會不會短命,才能另擇親事麼?”擋住了,其實對支國公府另擇了夏惜晴為媳,並沒有多少怨氣。
只她今天見支其華長身玉立卓卓不凡站在自己面前,想起葉青殊前程未卜,又想起滿京城也未必能尋到比支其華更好的夫婿,心下憤恨,便忍不住刺了幾句,不想被舒氏一句話就堵了回來。
“舅母過譽了,說起經驗豐富,母親倒是受不起的,不過是秉著一顆為人父母之心罷了”。
“見了表嫂小心翼翼侍奉舅母,難免就想起了已然出嫁的長姐,還請舅母體諒母親一番慈母之心”。
這卻是在譏諷她沒有慈母之心了!
舒氏一向是知道葉青殊口舌厲害的,只,這還是第一次,她將這份厲害用到了她身上!
她張嘴正要開口,支老夫人不悅開口,“不是在說靈姐兒嗎?怎麼就說到了華哥兒媳婦?阿殊,你別理她們,我們去看靈姐兒去!”
舒氏下意識勸道,“母親這些日子舊疾又反了,實在不宜兩頭奔波,且懷孕是大事,總要好生準備一番才好登門”。
支老夫人瞪眼,“我是靈姐兒外祖母,去看我重孫子,就是空手去,她也得恭恭敬敬的迎著接著!要準備什麼!”
“你有這心思,不如好好想一想怎麼疼疼媳婦兒,自從進了我支國公府的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