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氏點了點頭,葉守義眨了眨眼,這才恍然發覺支氏竟真的同意了,八年了,這是第一次她答應與自己一起出門!
他突然開始感激舒氏,若不是她起了那樣的心思,只怕阿清還終日沉浸在誰也走不進的世界裡,看不到外間的任何事、任何人……
葉守義小心翼翼,近乎虔誠的扶著支氏往外走去,時不時提醒她注意腳下,又問要不要叫滑竿,見支氏沒反應也不以為意,臉上的笑容比頭頂當空的春陽還要溫暖絢爛。
從聽竹苑到無憂苑並不遠,葉守義扶著支氏卻足足走了半個時辰。
葉青殊早得了稟告,左等右等都沒等到,索性命人在無憂樹下支起了琴架,擺上支其華剛送來的琴練了起來。
葉守義二人進了無憂苑看到的就是他們的小女兒穿著半舊的米黃碎紅撒花交領紗衣垂頭認真彈著琴,毛躁泛黃的頭髮披散著,只在頭頂用一串無憂花穿成的花串固定著。
她垂著頭,他們只能看到她露出的小半張側臉微微繃著,有著她這個年紀的孩子很少有的沉靜。
葉守義忍不住眨了眨眼,忽然發覺,對於次女,他實在陌生的很。
他自問一直努力的對她好,可直到今天他才恍然發現,其實自己一點都不瞭解這個女兒。
他從不知道她會有那般睚眥必報鋒芒畢露的性子,也不知道她會有這般沉靜到近乎沉寂的模樣……
反觀支氏倒是沒那麼多感慨,次女長到九歲,一直到對上龐氏,鋒芒畢露,她才第一次正視起她的存在。
次女如何,她幾乎一無所知,無論葉青殊是什麼樣子,她都只會以為是自己之前不知道而已。
“姑娘,老爺和太太到了”。
葉青殊緩緩收回手,起身迎了上去,“父親、母親”。
葉守義點頭笑道,“阿殊練的很認真,你長姐知道了定然欣慰”。
葉青殊看向支氏,“母親身體可好了些?”
支氏點頭,葉青殊猶豫問道,“那母親會不會去東宮賞花宴?”
支氏猶豫了一會,終還是搖了搖頭,葉青殊心中說不上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垂頭不說話了。
支氏更不會主動開口,葉守義一時也不知道該和自己這個全然陌生的次女說什麼,三人俱都沉默著,一股說不清味道的壓抑瞬間便籠了上來。
杜鵑見狀忙笑道,“外面風大,太太身子弱,還是進屋坐吧?”
“不了”
葉守義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只說也說出來了,他只好硬著頭皮往下說,“太太一路走來也累了,你去叫個滑竿來送太太回去休息”。
杜鵑遣了小丫頭去叫了滑竿過來,葉青殊將葉守義二人送到院口,目送著二人的背影逐漸出了視線,眉頭才緊緊擰了起來。
第二次,這是支氏第二次來看她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
五天的時間很快滑過,這五天,葉青靈藉口替支老夫人趕製壽禮,一次也沒出過牡丹閣,葉青殊每天傍晚時分都去她那裡坐一會,請教琴藝。
葉青靈雖有些精神不好,卻依舊細緻耐心的指點她,到賞花宴的前一天傍晚,葉青殊依舊準時去了牡丹苑向葉青靈請教琴藝。
葉青殊照舊指著芳草手中提著的食盒道,“留幾塊下來,其他的,你們拿去分著吃了”。
芍藥和百合高興謝了,葉青殊學琴時不喜丫鬟在一側伺候,每每都會帶一些精巧的點心瓜果,讓她們出去分著吃,正好她們也歇上一歇,因此芍藥和百合都很歡喜葉青殊過來學琴。
走廊上,幾個大丫鬟吃著瓜果點心說著閒話,內室葉青殊認認真真學了半個時辰的琴,才開口問道,“長姐這幾天